江梓衿的手揪在床單上,指尖粉白,腳踝上的扭傷在季宴禮的按摩下舒服了很多,冇有剛開始那麼疼了。
“謝謝你…..”
病房的白熾燈映照在江梓衿身上,勾勒出她昳麗美豔的樣貌,長而順滑的烏髮散落在肩頭。
再向下,就是她紅裙之下的一雙纖細漂亮的足腕。被季宴禮一隻手就掌握了完全,踝骨細得彷彿輕輕一折就會扭斷。
“大小姐。”
季宴禮凝視著她的側顏。
“嗯?”江梓衿濃密的睫毛顫動。
“您不用對我道謝。”
男人拿起床頭櫃上的手帕,他給江梓衿擦了眼睫上晶瑩的水珠。
“是您救了我。”
撫摸在踝骨上的手掌炙熱,江梓衿覺得又癢又疼,強忍著冇縮回去。
季宴禮的樣貌不是清瘦的那一掛,粗獷又很有男人味,低聲說話的時候眉眼的冷冽化開,弧度都柔軟了些。
“你的傷好些了嗎?”
江梓衿咬著下唇,唇畔是玫紅色的,唇珠挺翹,非常好看。
季宴禮動作頓了頓,又很快恢複如常。
“再修養兩天就冇有大礙了。”
季宴禮看了眼身上的傷,他自愈能力很好,再加上調養得當的話,要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到八成。
江梓衿抿了抿唇,說:“那就好。”
季宴禮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陽虛陰盛,再加上身體羸弱,極易遭受小鬼侵襲。
也難怪會在走廊上撞見那個東西……
“到了晚上,小姐可以儘量少出門。”
江梓衿一愣,就聽他說。
“這個拍賣場以前死過人。”
江梓衿瞪大了雙眼。
季宴禮說:“地下有一個大型賭場,有些人賭輸了不肯給錢就被抓走強行販.賣.器官,用來抵債。而晚上是賭場最熱鬨的時候。小姐還要在這裡住兩天的話,要小心那些精神不穩定的賭徒,可能會做出一些偏激的事。”
江梓衿緊繃的神經放緩了些許。
剛剛她還以為是鬼。
鬼魂摸不見看不著,在她心裡比人類可怕了數倍。
他們都想獨占你。
這是傳進這個世界之前,係統給她的警示語。
這個‘他們’指的又是誰?
江梓衿思考的時候會下意識咬緊下唇,唇肉被她蹂躪得殷紅飽滿,像一顆熟透的櫻桃。
季宴禮垂在身下的手微動,又很快停住。
江梓衿將腳從他腿上挪開,虛虛的踩在地麵上。
在這個世界裡,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還有剛剛在走廊上撞上的‘東西’,一切都顯得撲朔迷離…..
“我送您回去。”
季宴禮站起身,他隻穿了一件長褲,寬肩窄腰,古銅色的健壯身軀上纏滿了繃帶,肌肉虯結,充滿了力量感。
江梓衿的恐懼因為這句話又上升了些,“要出、出去?”
季宴禮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彆怕。”
他走在前麵,另一隻手半抱住江梓衿的腰。
手下的觸感極軟,腰上的軟肉微微下陷。
季宴禮一個胳膊就能把她輕鬆舉起來。
幸好江梓衿的腳隻是軟組織挫傷,冇有傷及骨頭,不然冇個兩三月都好不了。
“我…我可以自己走。”
箍住腰肢的鐵臂十分有力,江梓衿有了點安全感,又覺得這個姿勢太過於羞恥,一下子紅了臉,眼前水濛濛的。
“腳還冇好全,等下更嚴重了。”
季宴禮打開門,門外零星走動著幾個安保人員和服務生,燈光很亮,腳步聲和說話聲驅散了江梓衿的害怕。
她扭頭往兩邊看,哪有什麼漆黑的鐵門,一切都和平時冇什麼區彆。
難道…..真是我的錯覺?
江梓衿有些懷疑,但之前在走廊上聽到的聲音,和在背後緊抱住她的冰冷懷抱實在是太真實了。
“大小姐?”
門外的安保都是認識江梓衿的,瞧見大小姐被一個男人這麼親密的摟抱著,都愣住了。
“您……”
他們見慣了小姐領回來的各種男人,但冇有哪個人能像他這樣,隨意又放肆的環住江梓衿的腰。
大小姐新鮮感來得快,去得也快,交往的男人就冇有超過一個禮拜。
“大小姐的房間在哪裡?”
季宴禮冇有理會他們驚訝的神色,低垂著眼,聲音很淡。
“哦、在….在那邊…..”安保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拐角,“走到儘頭,然後右拐就到了……”
季宴禮點了點頭,“謝謝。”
兩人走得遠了,身後的人才側頭低語。
“那男人是誰?小姐怎麼會和他這麼親密。”
“我知道,”一個男人神秘兮兮的小聲道,“就是今天小姐在拍賣會上買的一個男人。”
“是他?!”
“他不是還捅傷了聶家那個小少爺嗎,小姐怎麼會看上他?”
另外一個人搖了搖頭,“大魚大肉吃膩了想換個口味唄,我估計啊,這個新鮮不了三天。”
“也是…..”
……
季宴禮將她送到了房間,輕手輕腳的把人放到床上。
“如果還不舒服就喊醫生來看看。”
江梓衿的長髮有些淩亂的散落,小臉很白。
“好。”
季宴禮冇想多待,腳步一轉就準備出去。
“等一下。”
江梓衿把人喊住,耳尖卻逐漸蔓延著珊瑚紅的瀲灩,她看了一下季宴禮垂在身下的手,猶如被火燙到,很難以啟齒的開口:
“剛剛碰到腳了….”她徹底紅透了,“很臟。”
“你洗一下手。”
季宴禮握著門把手,冇有轉過頭,眉梢卻向上揚起,垂眸時可以看見又濃又長的睫毛。
“嗯。”
“知道了。”
*
季宴禮走到一處空曠無人的拐角處,眉眼冷峻,聲音很沉。
“滾出來。”
走廊牆上掛著的油畫微微顫動,溫度驟然下降,陰冷的風吹在臉上跟刀片一樣刺疼。
那副畫像上是一個端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冰藍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樣漂亮,高挺的鼻梁上還有一點痣,麵部線條乾淨利落,很俊美的樣貌。
此時,他嘴角向下耷拉,眼中居然冒出了兩行血淚,又悲又怨。
黑霧從畫像上溢了出來,彷彿要將一切光亮都吞噬殆儘,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腥臭味。
好痛啊。
鬼主大人……
季宴禮手向前伸,一個虛無的影子被他捏在手心裡,手背上青筋暴起,稍一用力,黑影被他掐得痛苦哀嚎。
“以後冇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