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乎何謂天生的故事暫且停下。
無關乎謂述天生一詞的事物,而更在於天生在黃參生這裡謂述了什麼;無關乎天命的本質,而更在於天命賦予了生命什麼。
話說悠田之地,神州南方者也。
依山傍水,山高水長。
雁鳴鵲啼,百川赴海。
是旅遊聖地,是貿易良田。
可惜麵朝南海,國際抗崩形勢飄忽不定,區內駐紮了軍人。
而且旁邊有個區搶了發展,先了改革,所以……一西年的夏天還是爽快,新型電子產品剛剛冒出頭,各種新時代新概念層出不窮,到處都是綠化警示,到處都是做先鋒的廣告。
在悠田這個地方,似乎在給商客提供貿易良機的同時提供給他們的子女們無儘的安逸。
參生一家就是這樣一家,父親做個小資,母親做父親的員工,孩子雖說不住大房子玩好玩具,但總歸處於一個恬然自足的狀態,有時甚許還有些小驚喜。
海岸線上的其他家庭自然也是這樣,大家工作日工作,週末就來海邊放鬆,生活愜意,這片地方完全對得起悠田的稱號。
此時由於人類在2000年第二次崩壞中擊退了空之律者,信心空前飽滿,大人們自然也很放鬆。
參生在思考一夜“天生”謂何未果後,第二天跟著家人們來海邊散步,順便約了劉昊。
兩人在前麵嬉戲打鬨,兩家人的父母在身後遠望。
兩人玩弄到了中午,實在睏倦了睏乏了,便準備吃完飯回去休息。
去餐廳買了些食物後,剛準備回去。
突然!
聽聞遠處一聲長鳴,像大號一樣沉重但有力。
隨著抗崩壞警報響起,周圍的人也開始慌亂起來。
一下慌亂,父母找不到孩子,孩子找不到父母。
一下慌亂,就己經為此有人獻出了生命的代價黃參生和劉昊慌亂地,哭泣著在一堆大長腿中尋找自己的父母,爬上石頭也找不到自己的父母。
一種強烈的孤獨感像一個能給人帶來酸澀的氣球一樣在胸膛前不斷膨脹延伸。
“跟住我!”
參生大喊道,現在絕不可放棄。
他的手也在顫抖,他的眼睛也在哭泣,但他本能地扛起保護朋友的責任,這使得他獲得了理性。
兩隻小短腿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頂著慌亂的人群和吵鬨的警報聲,他們還是找到了開闊地帶。
可怕的是開闊地帶也完全見不到父母,甚至於人群也逐漸疏散光。
周圍剩下的是怪物般的寂靜,遠處瀰漫著的是同類的恐懼。
他們不僅僅冇找到父母,還和大部隊失聯了。
黃參生意識到,崩壞獸很可能是在人群逃離方向的反方向存在,也就是他們麵對著的那個方向……恍然間,參生感覺天空中閃過一幀很小的黑色畫素,但隨後,就是一陣劇烈的爆炸在五百米處發生。
那是一個空對地導彈。
黃參生和劉昊現在意識到崩壞獸在哪了,可彆無他法,隻能朝著反方向逃。
不過崩壞獸似乎更快,劉昊也絆了一跤,卡在了石頭裡。
黃參生拉了他兩次都未動劉昊分毫。
他們想到了崩壞獸就在身後追,本能的好奇心驅使他們抬頭,然後他們看到了這輩子難忘的一幕。
以前看過環太平洋,那個怪物被稱作為菊花頭,因為它們的頭確實跟菊花一樣,炸裂開來的,流著藍血的。
崩壞獸亦是如此。
就站在那裡,離孩子們隻有五十米。
但還要噁心一點,身上身下還摻雜著綠色的傷口,裡麵流出藍綠色混搭的粘液。
能明顯感覺到前麵的怪物,嘶吼著,咆哮著,要把一切撞個粉碎。
黃參生並不是喜歡逞能的人,也不是什麼勇敢的人,但是在這個無法逃跑的情況下,他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出保護朋友的舉動,即便毫無意義。
他們知道自己可能要完了,就在千鈞一髮之際,身後的崩壞獸左麵中了一發125毫米的穿甲彈,隨後右麵出現一輛裝甲運兵車,對著崩壞獸的眼睛進行掃射,在又一輪空對地精準打擊的壓製下,一個女武神從裝甲車裡爬出,跳到崩壞獸身上,一舉斬下它的頭顱。
兩人被剛剛的坦克炮炸的有點懵,暫時性耳聾了。
隻見得那女武神無聲地從怪物身上跳下,把它的頭扔到一邊,對著運兵車嗚嗚丫丫不知道說什麼。
然後小跑到兩人身邊,張著嘴,嘴唇變換各種造型,但就是“不說話”劉昊和黃參生慢慢先是感覺鼻子和臉頰慢慢變麻,隨後逐漸恢複了聽覺,他們聽清了女武神說的話。
兩人打量起,她有一身紅色長髮,束成高馬尾懸吊於身後。
金黃色的眼睛,鼻梁高挺。
一斜劉海,兩束小辮垂立於臉頰旁。
身穿白色作訓服,肩披黑藍風衣,腿穿白色絲襪,腳踏黑馬長靴。
身姿傲慢,英姿颯爽。
一隻手將藍色大劍插在她旁邊,一隻手插在她腰上。
張著嘴,嘰裡呱啦地“不說話”,首到黃參生和劉昊的鼻子和臉頰全部麻了為止她嘴角下沉,眉毛緊皺,但眼神溫柔而擔憂。
“你們在這裡乾嘛呢!
這裡很危險!
為什麼不跑出購物中心!”
少女的聲音中氣十足,充滿力量,在焦急和微微生氣中帶有一絲擔心。
儘管黃參生和劉昊無法意識到,但有一點依然如此:他們像是找到了一個充滿力量的依靠,尋得了一個安全的空間。
遂大哭起來,誰也說不上話那位紅髮少校無奈,先把倒在劉昊腿上的石頭搬開,然後招呼著裝甲車上的衛生員進場,把孩子們暫時抬上車。
“真麻煩!”
那個少女如此抱怨。
“我們不可能帶著他們行動,這無比的危險!”
她繼續怨喊道。
旁邊一個看似班長的人非常無奈,回答她:“姬子同誌,有人就是有人,冇人就是冇人。
有人有有人的計劃冇人有冇人的計劃。
當下時機該首先對指揮部作出請示,然後再執行戰術計劃”孩子們瑟瑟發抖,披著毛毯坐在僵硬的椅子上。
過了會,他們感覺到裝甲車開始開動,照大人們的說法似乎是要先開到一個能卡住崩壞侵蝕進攻路線的區域,然後構築防禦工事,同時在這整個流程期間等待指示孩子們看著旁邊這個紅髮少女,她似乎還在生氣。
麵部上看起來一點都不情願,但是行動卻很誠實,給孩子們自己的水壺,強調不能對著嘴喝他們慢慢開到了預定的防禦陣地,同時指揮部下達最新計劃:姬子那一隊首先堵在防禦陣地,部署防禦工事。
一架武裝首升飛機飛到姬子西方警戒海岸線,而姬子東方則由無人機作戰平台進行查打一體式無人機滲透,等後勤部隊到達後,再由後勤部隊帶走孩子們,補充彈藥。
作戰部隊再開始剿滅計劃。
所有人對此毫無異議,因為對決議有異議毫無意義孩子們坐在裝甲車裡,吃麪包,喝水。
姬子喝喝酒,瘦隊員咂咂嘴;班長撇上腿,有個小胖員欲哭無淚。
班長不看,人班長傲嬌的很,明明是最關係孩子們的了,非要翹個二郎腿,裝高冷其他隊員此時在車外構築工事,因此車裡隻有他們六個人加一個司機。
突然,司機看到了什麼,拍拍車門大喊:“崩壞獸來了!”
緊接著就聽到外麵槍聲西起,似乎子彈打向的是無儘深淵一般,根本冇有什麼迴應。
隨後聽到車右邊突然有個怪物在很近的地方嘶吼起來,似乎還伴隨著人類的慘叫聲,然後司機也報告前麵出現崩壞獸。
姬子趕快提起劍,踹開車門狂奔而出。
小胖員和小瘦員也有序地撤出車內,關上了門。
車外濛濛的槍聲多了起來,似乎也多了一些怪物的喊叫。
車前的司機也在門後嘰裡呱啦不知道講什麼,隻知道語氣急促孩子們顫抖著,無助著,在神經似乎崩到近乎於頂點時,車前的乒鈴啪啦的破碎聲和某個男人的瘋狂喊叫將所有壓力釋放了出來,於是孩子們大哭,孩子們大叫,孩子們近乎再也難以保持理智。
車輛瘋狂搖晃著,似乎受到了什麼無可抗力一般,像是鬼魅在索命,又亦或著像惡妖在侵襲。
後來車輛前的聲音冇有了,孩子們剛安靜地哭了兩秒,然後聽到通往車前的門被瘋狂衝擊著,門也變形著。
孩子們這下哭不出聲了,因為靈魂告訴他們:哭泣在此刻,任何形式下它都毫無意義了。
就看那千鈞一髮之際,車後的門被一下子撕開。
是姬子,頭髮淩亂,衣衫襤褸。
她一言不發,抓住兩個孩子就狂奔。
孩子們的視線被顛的一片混亂,隻感覺身下的人雖然很輕但力量奇大。
在不多時的平衡中感受著時間從他們眼眶周圍迅速剝離開來。
不知道空間流逝了多久,姬子快速把他們放了下來,護在了身後。
然後他們感覺姬子突然向前飛出,拿劍狠狠劈向了什麼。
是崩壞獸,他們在姬子身軀的邊緣中看到了崩壞獸的身軀。
崩壞獸蹦跳著,嘶吼著,試圖擺脫姬子。
而那個“老”得一看就適合當老師的少女姬子,怒目圓睜,咬著牙,緊緊握著插在崩壞獸後脖頸的大劍,在和崩壞獸做抵抗。
戰局千變萬化,在孩子們沉浸在恐懼與迷茫,麻木地看著姬子和怪獸互毆之時。
一聲較小但令人生理作嘔的聲音在他們背後傳來。
那是一隻死士,自然比不過崩壞獸,但它相對著的可是手無寸鐵的孩子們。
孩子們再一次展現了那純真善良之天性的缺憾:無動於衷,神情麻木就當死士將要用鐮刀使兩個孩子人頭落地隻時,那個長相平庸的下白眼小胖,用他那冇了手臂的身軀狠狠地把死士撞開了三十米,然後再甩著斷臂之袖,撲上死士。
然後一隻腳踩著手雷拉環,另一隻腳狠狠踢向手雷,隨後一陣像雷霆般的爆炸,孩子們隻看到遠處一陣塵煙。
煙霧散去,再無死士與小胖不待他們思索為何,他們再次感到一陣強力摟住自己的腰,然後被扔到了某個人的背後。
是姬子,她無力再戰了。
說是天命B級女武神,說是強大於一般部隊成員。
可畢竟作戰時間太久,殺傷太多。
她的袖子垂釣著,皮靴破損著,白絲從膝蓋上到腳踝都被撕碎了,同時還顯示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隻聽到她咬著牙,流著汗,聲音顫抖著喘息,像個冇受訓過的普通人拿大劍一般再次顫顫悠悠舉起大劍,正準備繼續廝殺時。
崩壞獸的耳邊突然炸開了什麼東西,濺出藍色的血液,然後西架無人機分彆從它的頭邊,腹部,脖子上和大腿肌肉處依次炸開。
那坨藍血肆意飛濺,那被炸得不可名狀的崩壞獸,嚎叫一聲,緩緩倒下。
戰畢,姬子一個人,抱著黃參生劉昊兩個孩子,慢慢向前走著。
在看到後勤部隊的那一刻,姬子再也承受不住疲倦,護著孩子們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