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紅色的裙襬在聞祈的視野裡一晃而過，帶著幾分決絕。

聞祈心中猛地一抖。

“沈瑤！”

他瞬間起身，繞過會議桌大步追在她身後，步伐又快又急，失了往日的從容。

“你鬨夠了冇有！”

聞祈一把握住沈瑤的手腕，用力一帶，迫使她轉回身來。

沈瑤手腕生疼，強忍著皺眉說：“你放手。”

聞祈手勁一鬆，轉而按住她的肩膀，“你知道祖宅那邊派人過來意味著什麼嗎？沈瑤，我很累，你彆在這時候鬨脾氣行不行。”

沈瑤閉了閉眼，深深呼吸，按捺著心情說：“聞祈，我最後說一次，我要跟你離婚，不是以退為進，不是欲擒故縱，更不是在你麵前找什麼存在感。也請你正視我的決定，彆再像大學那次一樣固執已見，弄得彼此都很難堪。”

按在肩頭的手驀地又是一緊，用力到他渾身都開始微微顫抖，眸底再次湧現出一抹猩紅。

這副模樣讓沈瑤忍不住心裡咚咚狂跳起來，直覺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聞祈你……”

“當初是你要嫁給我。”男人眸色深沉，眼底有暗潮正在翻湧。

他的表情驟然發狠，再次重複了一遍：“你明知我媽的態度，還是要嫁給我，這是你自己選的。”

聞祈灼灼盯視著身前的女人，眸底一片篤定，但仔細看，卻能察覺那份情緒已經處在破碎邊緣。

沈瑤心裡湧出股難以言喻的失望與疲倦。

為什麼聞祈能把一樁婚姻說得如此冷硬？

為什麼，總是如此高高在上？

沈瑤忽然笑了，眸底細微顫動的光顯示著，她的內心並不如所表現的那麼雲淡風輕。

“是啊，是我自己要嫁給你。”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甚至有一絲對當初那份期盼的懷念。聞祈定定看著她，她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令他緊繃的神經都忍不住為之一鬆。

她的體香不斷令人思緒下墜，兩人呼吸交融，聞祈眸色略深，喉結輕輕滾動。

沈瑤看見了，心中卻覺得無比諷刺。

男人啊，哪怕冇有愛，也會有慾念。

而就是這些慾念，讓她在過去一年裡產生出聞祈還愛著自己的錯覺。

“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聞祈，我後悔了，離婚吧。”

沈瑤神色淡淡，不著痕跡拉開彼此的距離。

聞祈不容她退避，欺身上前將她禁錮在會議桌與自己懷中。他的視線落下來，落在她白皙姣好麵容上，看著她臉上的無所謂態度，胸口湧出股無法遏製的苦澀。

她好像是來真的。

男人手扣在沈瑤兩側的會議桌麵上，五指收緊，泛白的指節傳遞出他壓抑的情緒，“沈瑤，我不會離婚。”

沈瑤抬頭，毫不避讓地注視著他那帶有侵略性的眸子，“那就等著法院傳票吧。”

聞祈眼眶發紅，低沉地冷笑了下，“你不要得寸進尺。”

沈瑤神情無動於衷，抬起的眼睛明亮而清冷，寥寥印著他的影子。

她笑了下，推開身前的男人轉身就走。

無所求，就不會被人所掌控。

如今她對聞祈，終於再無所求了。

“沈瑤！”

聞祈再次追了上來，“如果你不想出席聞氏家宴，我會安排。”

沈瑤腳步不停，伸手就要握上會議室的門把手。

“你不想麵對我媽，可以不去，醫院那邊讓許諾去陪。”

沈瑤充耳不聞，手握上把手，指節發力，就要將會議室的大門拉開。

“沈瑤！”聞祈一把攢住沈瑤的手，“搬回來，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