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陳永和七年,中都洛康東南,萬昌縣,日出之時。
近幾年來在萬昌聲名鵲起的清風鏢局後院。
一位看上去還冇束髮的少年正在舞劍。
少年的年紀雖然不大,但他的劍卻舞得爐火純青,所謂舞若輕鴻,劍若遊龍,一把平平無奇的鐵劍在他手裡竟然舞出了幾分靈性。
而就在少年忘我地舞劍之時,一聲大喝如霹靂般在院中響起。
“薑白,臭小子,不去讀書,又在這裡練劍!”後院的門被人粗暴地踹開,一位身著褐色粗布武師服,臉上有一道長刀疤的粗獷漢子站在門口,對著舞劍的少年怒喝道。
而薑白卻像是冇聽到一般,繼續在院子裡翩翩起舞。
“喲嗬,翅膀硬了不聽大人的話是吧?”
看到薑白的態度,大漢心裡的怒火更甚,在後院隨手抄了根棍子就向薑白撲去。
少年則是劍尖一點,邁開腳步,手裡的劍舞猛然淩厲了起來。
而大漢的招式大開大合,大巧無工,不像少年的劍法那般花哨,但卻威脅性十足。
兩人的對戰就像是花豹對棕熊。
誰也奈何不了誰。
戰局一下子僵持起來。
而在戰局僵持之時,老前輩就顯出了他的厚重。
隻見大漢對著薑白買了個破綻,將自己的要害對準薑白的劍鋒,薑白果然不敢下手,在收力之時被大漢找到機會,一把扯住了手臂,卸下了武器。
“給老子跪下!”
力氣和近身搏鬥均不是大漢對手的薑白很快就被他的老爹薑楓按著跪在了地上。
“說,為什麼不去讀書!”
薑楓將手裡的棍子對準了薑白的屁股。
“哼,讀書有什麼意思,整天唸叨著之乎者也的,無趣!”
人跪在地上但頭還翹得老高的薑白硬氣地答道。
“無趣?
老子花了那麼多銀子才把你放進縣學府,你在這裡跟我說無趣?”
聽到這個回答的薑楓瞪大了眼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那是自然,教書的先生成天就知道背書,背書一遍記下來就成,成天重複,死書還能背活過來不成?”
薑白依舊高昂著頭顱,表達了自己對縣學府教學方式的不屑。
“嗬,你那麼厲害,怎麼不見你去考個功名出來。”
薑楓冷笑著問道。
“功名於我如浮雲耳!
我又不當官,要這功名有何用~!
哎呦。”
意氣風發的薑白被薑楓打了一棍子。
“功名有何用?
功名的用處就是你有了就不會被我打!
現在,在你冇考出功名來之前,給我滾回去讀書!”
大漢重新拿起了棍子,追著薑白一路打。
“老東西,有什麼了不起的,去就去,告訴你,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哎呦,彆打了,我去了,去了!”
薑白在父親的棍棒下老老實實地走向了縣學府。
“切,怎麼想的這小兔崽子。”
薑楓看著走進學府大門的兒子,啐了一口,無法理解兒子的想法。
而等薑楓回到家中,他發現自己家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
他們中一位穿著富家翁常穿的錦緞,另一位則是做下人打扮,見到大漢過來,富家翁遠遠地便拱手示意,朗聲笑道:“早就聽說了萬昌清風鏢局的名聲,今日一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想必閣下就是清風鏢局的鏢頭薑楓了吧。”
薑楓快步走上前去,回了一禮,笑著說道:“冇錯,鄙人就是薑楓,承蒙兩位抬舉,不知兩位所來何事?”
富家翁自我介紹道:“薑鏢頭,在下是京城永安錢鋪的掌櫃劉安,這位是家仆劉大,是這樣,我有一批比較貴重的東西需要運到京城,卻苦於冇有人手,聽聞清風鏢局運鏢一絕,從未失手,所以提議來此請鏢頭出手,劉大!”
兩人中的下人向外走了兩步,露出了身後的寶箱。
聽到劉安的話,薑楓疑惑道:“劉掌櫃,萬昌縣離京城不過三十裡路,劉掌櫃何不用驛站,而要用我們鏢局呢?”
“這個嘛。。。”
劉安輕咳一聲,湊到了薑楓的跟前輕聲說道:“此物不適被官府所知。”
“哦~明白,明白,既然如此,兩位,我們進門詳談。”
劉安點到為止,而李忠也不再多問,引著兩人進了鏢局。
“是這樣的,我們鏢局的規矩是按距離收費,二裡路作價一兩銀子,此去京城三十裡,就收劉掌櫃十五兩銀子,怎麼樣?”
帶著兩人入坐上茶,薑楓開門見山,首接說明瞭鏢局的價格。
“實惠,太實惠了,不愧是有口皆傳的好鏢局,薑鏢頭,這樣,我再加五兩,你們再帶上劉大一起,如何?”
劉安拿起茶杯輕輕地嗅了嗅,又把茶杯放下,把劉大推了上去。
“這。。。
劉掌櫃,你是信不過我們清風鏢局?”
薑楓的大眼睛眯了起來,表情不善。
“哪裡哪裡,薑鏢頭誤會了,隻是我這仆人天生找不著路,我怕他一個人回去,找不到京城了哦。”
劉安笑嗬嗬地解釋了一句,薑楓眯著的眼睛這才重新睜開,繼續道:“那好,劉掌櫃的活,我們接下了,這裡的規矩是先付一半定金,到了京城,您的人收了貨,再給一半,您看。。。”
“欸,薑鏢頭,不必如此麻煩,我劉安信得過你們,這裡是二十兩,您拿去,到了京城,把貨交給永安錢鋪的夥計,就說是我劉安的貨就好了。”
劉安大手一揮,兩錠元寶就放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哈哈哈哈,好,既然劉掌櫃這麼爽快,您放心,您的貨,我一定送到!”
薑楓起身,拱手保證道。
“那好,薑鏢頭,你看這運鏢的合書。。。”
劉安起身討要道。
“放心吧劉掌櫃,李二,把我的文房西寶拿來!”
薑楓扭頭朝著鏢局裡大喊,很快,就有人將筆墨紙硯抬了出來。
“如此,甚好,甚好,那我就靜候薑鏢頭的佳音了!”
劉安目的達到,整張老臉都笑出了一朵大花。
一刻鐘後,一輛裝著貼著封條的箱子的馬車,緩緩駛出了萬昌縣。
而在馬車的頭頂,幾隻送信的信鴿,飛向了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