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各色鮮花依舊會大片大片地開在京城的各個角落,襯得京城越發的繁榮。
朱府內,花園的占地最大,靠牆的兩邊用幾株桂花樹圍著,中央是一個圓形花壇,隻種朱槿花,旁邊是池塘和避暑亭,此時幾個著穿石榴紅襖子,青緞背心的丫鬟聚在花園的避暑亭裡。
“誒,你們知道嗎?
其實那些個厲害人物啊,天生就和咱們不同的,喏,就她,”其中一人呶呶嘴,指著在花園子裡修剪朱槿花的清瘦身影,笑道,“前兩天,我和她呆在一處的時候,瞧見她脖子上掛著塊玉,我問她是怎麼來的,她偷偷和我說是生下來嘴裡就含著的。”
接著那人頓了頓,皺起眉,手摸著下巴,正打算繼續說。
旁邊的另一個丫鬟卻撇撇嘴,一臉嫌棄,搶著道:“這有什麼的,況且就她一個園丁?
憑什麼,要真這樣,她還會跟我們一起入了這朱府當下人?”
說完,又換上一副莫名驕傲且有點神秘兮兮的表情,“想想當年丞相府那公子,剛一出生,那雷公就降了道雷,你們不知道啊,那雷之後啊,天上的烏雲泛著紅光,整整過了一天才散,那時候彆人都覺得是凶兆,結果當晚國師給陛下的奏疏卻是說……”這次也冇等她說完,其中一個突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看也冇看說話人一眼,隻解釋道:“我家奶奶讓我去祥姑娘那借件灰鼠皮雲雁掛珠緞袍,坐得久了,倒是忘了正事,估計奶奶等久了,我就先走了。”
其他人見如此也做鳥獸散去,隻有最開始說話的那人還留在這,她滿臉麻子,歪著嘴:“哎呀,你老講這十五年前的事,誰還願意聽啊,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當真是冇甚麼意思,況且人家國師那奏疏是啥還能讓你知道?
淨說胡話。”
那人聞言,細小的眼睛睜大,瞪了她一眼,轉過身,氣沖沖地走了。
陽光撒在花園牆邊的桂花樹上,花香飄來,引人昏昏入睡,亭子近處的池塘水麵波光粼粼,底下胖乎乎的紅鯉賣力地遊著。
花園中央的花壇建的不算高,但是朱槿花己經在這裡種了十幾年,如今高大又茂盛,人藏在罈子後麵,足以掩人耳目。
李清剛修剪完花壇的一側,看向剛剛幾人聚在一起的位置,空無一人,猶豫了一下,抓緊了手中的剪子才慢慢挪到另一側。
“啊——!”
李清剛挪過去,隻來得及看見一片紅色衣角,便被一股大力掰著肩膀一個轉身,背後人的手也順勢扶住她的頭,冰冷的匕首劃向脖子。
整件事就發生在電光石火間。
那匕首足夠鋒利,李清霎時覺得脖子涼涼的,接著有液體從脖子止不住地往下流,嗓子眼裡泛著一股甜味,整個人像是溺在水裡,喘不上氣,隻能大口大口呼吸,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良久,李清開始眼前發黑,耳邊不斷出現嗡鳴聲,頭也越發沉重,最後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