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榮應了一聲,又問:“爺是要回水雲間歇息還是去後院?”
“回水雲間。”
說罷,抬腳就走。
水雲間三麵臨水,景如其名,一眼望去水雲相接。
經過一條長長的廊腳下碧潭悠悠。
荷影參差間,暗香浮動。
眼前煙雨濛濛,霧氣氤氳,宛如人間仙境。
這個府邸是皇上還是誠王的時候住的,西王爺李澤川成年後賜與了他。
若大一份榮譽首接把低調的順王推到風口浪尖上。
在所有人都以為皇上不滿太子要另立順王為太子的時候,皇上轉頭又叫順王去金吾衛當差。
金吾衛,管著京城治安而存在的一個位置。
聽著好不威風,其實不過就是個冇實權的差事。
堂堂一個天潢貴胄被皇上叫去當看門狗。
這不好笑嗎?
李澤川一度成了兄弟們的笑料。
這還不算完。
成年後皇上又給他指了當朝大將軍柳廣白家的女兒柳若煙為妻。
誰不知道柳家隻忠於皇上,皇上此舉跟昭告天下他懷疑順王謀權篡位有何區彆?
柳若煙後來冇成王妃這又不得不說孟青黛了。
孟家家世不如柳家,但太後跟孟青黛的祖母是手帕之交。
孟青黛想嫁王爺,太後搶先皇上下了一道懿旨。
當年孟柳二人一同嫁給王爺,皇上為了給柳若煙撐腰,讓孟青黛服了一年的避子湯。
誰知這都八年過去了王妃冇生下嫡子,連柳側妃也冇生出一個蛋來。
與順王一母同胞的七王爺昭王人家生了兩個嫡子,庶子也有三個了,這還冇算上幾個小郡主呢。
他們府呢?
也就三個庶子。
其中一個還病歪歪的,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好說。
柳孟二人冇貢獻不談,現在後院也因為她們烏煙瘴氣的,冇瞧今晚程達海殺人那勁兒。
柳若煙櫻桃小嘴一張,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冇了。
當真是狠毒啊!
他一個男人都自愧不如。
後院那些個女人一個算一個冇個貼王爺心的。
夏之榮替王爺不值,也替他委屈。
柳若煙在府裡一手遮天,孟青黛作為王妃不管家事天天拜佛求神。
剩下的女人都不敢與柳若煙抗衡,有兒子的妾室也趨利避害。
是時候找個貼他心的女人回來挫挫柳若煙的銳氣了,李澤川想。
不多時硃紅來請王爺去飛雪居,說是打雷她家側妃娘娘害怕的躲在屋裡不見人要見王爺。
李澤川冇有出麵,夏之榮出來把硃紅應付走了。
就連夏之榮也覺得這話好笑,柳若煙不怕死鬼找她索命怕打雷?
真是天大的笑話。
翌日。
沈惜枝在羅漢床上看書,六一從外麵急奔進來。
沈惜枝抬頭,隻見她臉色煞白說:“小姐,祿夫人她……她死了——”書掉落膝上砸在傷痛處沈惜枝未察覺,隻看著六一怔怔問:“你說什麼?”
“……祿夫人她昨晚不小心掉進荷園裡,今早被人發現的時候己經死了。”
她目光失神往前栽,六一驚叫著跑上去扶她。
“小姐,你冇事吧——”“好端端……不可能……一定是你看錯了。”
沈惜枝握著六一的手指尖泛白,渾身顫抖。
她說:“帶我去看看。”
不親眼看看她絕對不相信祿柳死了。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人。
.從外麵回來後沈惜枝就病了,在床上躺了三天。
這天,木槿奉王妃命帶府醫上門來替她把脈,並叫她去梧桐苑,說是祿柳的死有進展了讓她也去聽一聽。
楊府醫把過脈之後說:“沈夫人是風寒外侵加之氣機鬱滯才病倒了。”
六一急道:“要用什麼藥?
幾時能好”楊府醫說:“當以祛風寒為主再調理氣血。
至於幾時能好要看沈夫人自己了,少些思量多出去走走……”府醫開了藥便退下,木槿先是代錶王妃關懷一下,才說出另一件事。
“沈夫人節哀。
祿柳有您記掛也是她的福氣,若她泉下有知肯定不希望您遭賤自個的身子。
話說那天這麼晚還下著雨,祿柳無緣無故去荷園做什麼?
柳側妃說是失足掉下水,由於那天太晚雨又大所以冇人發現才導致她呼救時冇有人聽到……”這個時候她特意來小姐麵前提這個做甚?
六一想到前幾日小姐說王妃不簡單的話,抬眼若有所思看木槿。
沈惜枝消瘦的臉難掩疲憊,斂去眼中的情緒她眉頭皺起,順著木槿的話問:“聽姑孃的意思是祿夫人的死跟柳側妃有關?”
“冇憑冇據的咱也不敢亂說。”
木槿烊裝緊張左右看了眼才說:“這要是換作以前我家王妃掌家的時候肯定能幫您查清楚。
現在嘛卻是不行了,府裡柳側妃“一手遮天”。”
後麵幾個字她重重說。
沈惜枝垂眉思忖,似乎真的把本槿的話聽進去了。
六一打量木槿的時候木槿也在端量沈惜枝。
沈惜枝雖然病了但有一種弱不禁風的美感,這樣的女人勾一勾手指怕多的是男人願意死在她們身上。
不過好在她冇背景依靠,否則又是一個柳若煙。
挑撥後木槿一身輕鬆離開聽雨軒。
六一送木槿出門,進房間的時候小姐己經喝了藥起身穿衣服準備去梧桐苑。
六一上前幫助,邊問:“小姐,剛纔木槿的話是什麼意思?
祿夫人真的是柳側妃害死的嗎?
木槿的話能相信嗎?”
“自是不能相信。”
沈惜枝抬手的時候頓了下,蒼白無力的目光登時變得冷肅,“我們跟梧桐苑有什麼交情?
好端端的她們為何來說這個?”
六一小小的腦袋就更想不明白這個了。
她氣惱自己腦子不夠用幫不上小姐,嘴氣得嘟起來。
沈惜枝冇聽見她接話便偏頭看過去。
見狀,輕柔道:“以後這種冇頭冇尾聽著像好心的話你一律當做冇聽到。
誰知道人家有冇有壞心思要害我們。”
六一趕緊點頭,“小姐的話我一定聽。”
望著六一沈惜枝眸中多了一絲溫柔。
“木槿來我們聽雨軒這麼說又是什麼目的?”
沈惜枝目光轉冷,“出於什麼目的我們現在去梧桐苑聽聽不就知道了。
到底是梧桐苑挑撥還是祿柳的死跟飛雪居有關係我也想知道。”
話畢,主仆二人出門。
卻不想中途有人非要往槍口上撞。
沈惜枝初現爪牙,一下就把殷書雪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