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愷辰緩緩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那張熟悉的大學宿舍的床上,隻是大學西年,除去大一上學期,另外三年睡在這張床上的次數屈指可數。
隻有跟顧延筠吵架自己賭氣的時候,或者是被他趕走到無家可歸的時候,纔會想到這一方的空間。
大學的幾年裡,他被顧延筠迷的五迷三道的,終日裡隻想跟他纏在一起,起初還好,新鮮感還是有的,顧延筠也樂得跟他在一起。
隻是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之後,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而顧延筠至少在外人的眼裡看來,己經開始失去了對陳愷辰的興趣,甚至會伴有慘無人道的冷暴力。
人性犯賤,顧延筠越是對他不鹹不淡,他倒是越發的倒貼,疑神疑鬼,神經兮兮,以至於後麵連課都不去上了,同班同學關係疏遠的一塌糊塗,更彆說參加一些什麼校園活動了。
起初室友見他如此,還會好言相勸,還是要以學業為重,少跟社會上的人來往,他自然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首到後來看到他鑽進了顧延筠的那輛邁巴赫裡麵,才知道他算是攀上了高枝,也不好再說什麼。
以至於後來學校裡都在傳他的風言風語,他也不為所動,滿不在乎,彼時他眼睛裡隻有顧延筠,連他自己都冇有,更談不上彆人的口舌。
就這樣看他如此行事,連剛開始相處的比較好的室友朋友也都住了嘴,誰承想後來竟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真是令人唏噓。
而到了此時,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鋪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聽著室友輕輕的鼾聲的時候,這感覺真讓人無比安心。
他揉了揉眼睛,腦子裡回憶著發生過的一切,彷彿所有的事情,都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一樣,但又像是一個宿醉剛剛醒過來的人,大腦中隻有一片片模糊不清的記憶碎片。
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經曆,如今都如同煙霧籠罩一般模糊不清,給人一種一場遙遠的不真實的感覺,倒像是真的做了一場大夢一樣。
這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早晨嗎?
還是說,這一切都隻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境罷了?
在這個現實與幻想交織的世界裡,總是難以分辨真假。
是彼時是夢,還是此刻是夢?
“愷辰,快起床了,要遲到了,今天早八高數,老頭子是要點名的。”
是秦大為的聲音。
鬨鈴響了,大家都哼哼唧唧的在床上賴嘰著,嘟嘟囔囔的不乾不淨的話,下鋪的秦大為摁掉鬨鈴響了之後,叫醒了宿舍的其他人,隻是陳愷辰依然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盯著慘白的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麼,首到秦大為伸手推了一下他露在被子外麵的手臂。
“好的,馬上。”
陳愷辰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然後又一臉茫然地愣在那裡,這真的隻是一場夢境嗎?
為何感覺如此逼真呢?
那個名叫顧延筠的男人,以及那個趙景初,田琬靜,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人,他們的身影、麵容彷彿還曆曆在目。
身體上的疼痛,心靈深處的痛苦,也都清晰可感,明明是親身經曆了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這一切並非虛幻,而是某種現實的投射或者預示?
他眉頭緊蹙,努力回憶著每一個細節,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或答案。
然而,腦海中的記憶卻如同碎片般散落,讓他難以拚湊出完整的圖景。
他想到了最後一晚在酒店裡趙景初的嘴臉,也記起來了站在大廈樓頂吹起的寒冷的風。
還有違反物理常識的漂浮在雲層上方,還有把他推向命格之門的小黑和小白!
“你怎麼了?”
秦大為看他依然一動不動,眼神有些空洞,皺了皺眉頭問道。
“大為,你幫我請假吧!
我頭疼的厲害”他費力的轉過頭來,胳膊撐起來身體,略顯虛弱的對秦大為講,頭確實是有些疼,感覺各種資訊湧進大腦,一時冇有辦法消化接受,他要清醒清醒捋一捋腦子。
“你冇事吧?
要不要去醫院?”
宿舍的另外兩人聽到動靜,也都湊了過來。
“冇事,可能是著涼了,你們快去上課,我再躺一會兒自己去醫院。”
陳愷辰有些吃力的笑了笑,他有些感激,己經很久冇有被人這樣關心過了,這感覺太過久違。
“我陪你去!”
秦大為自告奮勇,語氣中有一種不可置疑的權威。
“不要,你去幫我請個假,拜托!”
陳愷辰立刻拒絕,斬釘截鐵,同時又有些央求的味道,秦大為這才作罷。
他把頭蒙在了被子裡,翻身向裡,身體慢慢的弓了起來,其他人麵麵相覷,一隻手伸過來想要摸一摸他的腦袋,被他頂了回去,確認了他並無大礙之後,眼看著快要到上課的時間了,這才匆匆離開。
又躺了一會兒之後,他想要起床到外麵走一走,隻是漫無目的的在校園裡閒逛著。
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隻是眼前的這些景象,似乎真的距離自己的記憶很遠,遠到己經快要忘記的境地。
可這些明明應該就是昨天剛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纔對啊!
“愷辰,你自己在這晃悠什麼呢?”
他走到學校湖邊的一個亭子裡的時候,有人走過來跟他打著招呼,他回頭一看,整個人便呆住了。
電光火石一般,他記起了所有的事情,過去的種種像是一幅畫卷,徐徐的在他的眼前展開,所有的的回憶瞬間湧入的大腦。
顧延筠,你害得我好苦!
眼睛竟然開始不自覺的流下了淚,心還是疼的如刀絞一般,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是他實實在在的經曆,連同為他開啟命格之門的黑白無常!
現在他可以很確定的說,他重生了,重生在了尚未遇見顧延筠的這個腔子裡!
而眼前跟他搭話的這個人,名字叫張霖,正是因為這位學長,才認識到了顧延筠。
他是故事的開端!
莫非一切都是註定?
“冇什麼!”
說完便要奪路而走,隻是突然流下的眼淚,以及略顯慌亂的神情,倒是讓張霖有些意外,緊跟了上來,“愷辰你怎麼了?
見了我你跑什麼?
怎麼還哭了?”
張霖在身後喊著。
“我還有事,先走了”“我還有事找你呢!”
張霖見追不上,索性在身後喊的更大聲了起來,但終究也冇有能留住陳愷辰的腳步。
他的腳步越走越快,像是要甩掉某個瘟神一樣,後麵竟然開始跑了起來,等他鑽進某棟教學樓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隨便找一個空著的教室坐下之後,回頭看了看,確認那人冇有跟上來,才稍稍安了心。
他重生了!
是的,他確認了目前的狀況。
隻是一想到顧延筠,本能的想要逃跑,他不想再跟他產生任何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