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上也有衝突,祁月每一次回京的時間很短暫,她回來後的大部分時間都和自己黏在一起,哪裡有時間去教左婉寧習武?
就在這胡思亂想之間,蕭承衍也睏倦了。
最近日日照顧祁月,他已有些體力不支,眼皮倦怠的耷拉了下來,遮蔽住了視線,打了幾個哈欠後,逐漸進入了夢鄉。
那日,十裡長亭,他送她。
將士們到遠處去了,祁月回頭,將馬丟給副將,“很快就回來了,你還玩兒十八相送嗎?”
“在外麵要小心。”蕭承衍叮囑,“等帝京和平了,馬放南山,刀槍入庫,我們再也不要打鬥了。”
“哎呀,”祁月黛眉微蹙,“你總是討厭我打打殺殺,如今我們不去征討人家,人家就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拉……”
蕭承衍時常提醒祁月不要說這些粗魯的話,實際上祁月也都在恪守,但在行伍之中,說粗話的人多了去了,反而好像太文質彬彬會拉開眾人之間的距離,因此祁月不小心就被帶偏了。
“虛君,等我回來。”
祁月伸手拍拍蕭承衍的肩膀,蕭承衍無奈點點頭。
虛君是蕭承衍的乳名,當年蕭承衍的爹爹允王在蕭承衍出生後希望他長大能成為一個虛懷若穀之人,因此起名虛君。
但這虛君卻冇有叫出名,這是一個隻在戀人之間流通的稱呼,儘管在這十裡長亭,蕭承衍已送彆過祁月無數次,但每一次的感受都不同。
她回來,他欣喜若狂,猶如她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她在外麵遭遇了什麼事而不能回家,蕭承衍著急不已,唯獨這一次,蕭承衍產生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第六感。
那是一種不好的預感。
“虛君,虛君……”在無數個午夜夢迴的時候,這低低的喃呢一遍一遍在召喚他。
但就在此刻,蕭承衍卻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夢境裡的聲音居然延伸到了現實,蕭承衍隻感覺汗毛都起來了。
“阿月?”
怪力亂神嗎?
蕭承衍尋找聲音的主人,“阿月,”他激動地起身,朝門口而去,但那聲音卻似乎漂在背後,蕭承衍急急忙忙回頭,吃驚的發現昏睡中的左婉寧居然在叫“虛君”。
“是你?”蕭承衍真恨不得將左婉寧弄醒問問情況。
在她身上,他看到了祁月的影子,這兩人相似度很高,她幾乎要懷疑她們是同一個人,但左婉寧在否定,而他自己當初也的確見到了祁月的屍體。
但此刻,那“虛君”的乳名可怎麼解釋呢?
祁月翻個身繼續睡。
第二日,吃了最後一帖藥後,祁月徹底好了,要不怎麼說這寒夢是百裡挑一的醫官?妙音送了吃的進來,“看看看,這可都是世子早上給您準備的。”
祁月一看,蕭承衍為自己準備的東西不多,但都是自己喜歡的。
“他倒是會心疼人了。”祁月不知這是個陷阱,吃了水晶玲瓏蒸餃又吃桂花酥,吃光了後,這才問:“世子呢?到哪裡去了?”
“在西宮那邊去了,最近不是有連環案,看那邊忙的四腳朝天不亦樂乎的,咱們世子也著急了。”
他最近為祁月以及連環案的事,的確忙的焦頭爛額。
聽到這裡,祁月點點頭。
“世子妃,”妙音有自己的使命,還是出門之前王妃叮囑過的,她熱切的建議,“我們這不是要祭祀老祖宗去?奴婢的意思,我們早祭了祖宗早點回家去,如今在這裡多浪費一天都危險。”
祁月自然也知道王妃的意思。
但這裡民眾岌岌可危,她又是恰逢其時遇到了,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你不要總想著明哲保身啊,你感覺危險的話最近你不要總外出就好了,不過話說回來,就你這模樣兒,你就算是到外麵去了也是安全的。”
祁月莞爾一笑。
妙音雖被挖苦,但卻一點不著惱,依舊還是靠近祁月,“世子妃,事已至此,您還是聽奴婢一句,這連環案是地方上的事,地方上的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王妃說了,你們好好兒遊山玩水就好,不要理會這些有的冇的。”
話說到這裡,妙音一把捂住了嘴巴,轉身就走。
但纔剛剛邁步,忽而感覺腦殼疼。
頭髮給祁月抓住了。
“好你個吃裡扒外的傢夥,你居然將這些事情都告訴老夫人了,我平日裡是白白疼你了,老夫人年邁,知道我們在這裡和綁架案的案犯打交道她不著急嗎?”祁月一把丟開了妙音。
妙音揉一揉頭,“奴婢就隨口一說,奴婢如今也知錯了。”
“以後你報喜不報憂就好,不要口無遮攔,老祖宗年紀大了經不起這個。”
“奴婢真的記住了。”
妙音被打發出去,醫官寒夢才進來。
寒夢單獨見祁月,才見麵寒夢就道:“你這個病我已看過了,按時按量吃藥就好,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了,最近已好多了,多虧了你。”祁月急忙道謝,寒夢笑,“卻之不恭。”
“最近,”祁月知寒夢是從鄭國來的,問:“鄭國那邊怎麼樣了?最近我將燕雲十六州弄了回來,隻怕鄭國那邊亂起來了。”
“朝廷已收了地盤,如今都在交接呢。”寒夢對一切瞭如指掌,又道:“鄭國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動亂,放心好了。”
祁月舒口氣。
這一次算她大獲全勝,不動一刀一槍。
又道:“最近你在虞城多多打聽那失蹤案的事,有什麼線索傳給我。”
寒夢頷首。
等寒夢去了,祁月準備自己去調查線索,她將目標鎖定在了之前鄧醜女失蹤案的作案現場,進那小巷子後,祁月東張西望。
這裡空無一人,秋風席捲過來,地上落葉飛旋而起,給這寂寥的環境平添了一抹安詳。
看這裡並冇有什麼線索,祁月準備回程。
但纔剛剛回頭,背後卻有了一連串腳步聲。
“小姑娘,姑娘啊,”祁月回頭,看到一個跛腳的老爺子,那老爺子走的很慢,“姑娘,你能攙我到那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