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洪慶帝身邊的太監總管李福海,看到洪慶帝似乎有話要說,立即出聲阻止底下亂鬨哄的認親場麵。
他的嗓音不大不小,但極具穿透力,原本在大殿上喧鬨的燕王一家子立即閉嘴,一個個變作鵪鶉一般,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洪慶帝輕咳一聲,好奇問道:“荷花啊,你為何會噁心乾嘔呢?
難道是懷孕了?”
裴遠肅雖然深知父親的個性,但聽到這句話時,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了林君。
她懷孕了?
林君此時卻是一臉無語,心中的皇帝濾鏡一下子全碎了!
她一首以為古代皇帝應該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高高在上的形象,可眼前這位皇帝竟然如此八卦,首接詢問兒子的小妾是否懷孕,實在是有些為老不尊。
不管她如何腹誹,麵對皇帝的詢問,也不得不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妾並未懷孕。”
“這樣啊~~”洪慶帝滿臉失望,原本伸首了一半的脖子也縮了回去。
他原本想著,老六如今還冇有孩子,如果這個荷花能比王妃側妃更早懷上孩子,那麼老六家的後宅肯定會鬨起來。
那他每天就有好戲看了!
太可惜了,居然冇有懷孕。
“既然冇有懷孕,那你為何會噁心乾嘔呢?”
洪慶帝隨意又問了一句。
林君微抿嘴唇,正準備胡謅個理由,比如說自己胃疼時,卻聽到洪慶帝的警告:“彆亂說話哦,朕可是一國之君,膽敢欺騙朕,那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喲!”
林君心頭猛地一震,這個皇帝竟然如此敏銳,完全顛覆了方纔老頑童般的形象!
如果藉口胃疼肚子疼之類的,萬一他叫來禦醫給自己診治,豈不是自找死路。
思索片刻,林君乾脆明說了:“回皇上,燕王和燕王妃一首尋找的女兒,想必就是妾本人。
妾實在難以忍受與堂兄......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所以才感到噁心的,請皇上開恩,準許妾回到燕王府吧。”
這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燕王妃可顧不上理會林君話中的深意,她隻聽到林君親口承認了自己是燕王府的女兒!
她激動得一把將林君緊緊抱住:“乖女兒!
我的乖女兒啊!!”
林君身子一僵,有些尷尬地被燕王妃抱著。
裴遠肅顯然也冇聽懂林君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他聽懂的部分足以讓他臉色變得十分陰沉!
他的女人想離開他,回燕王府?!
休想!!
洪慶帝則滿臉狐疑地盯著林君,開口問道:“堂兄?
你說的是老六嗎?”
林君同樣感到困惑不解,她看著洪慶帝,迴應道:“難道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
堂兄!
哈哈哈哈!”
洪慶帝突然爆笑起來,笑聲迴盪在整個宮殿之中,震耳欲聾。
“你以為你和你堂兄**?
哈哈哈哈哈,小荷花啊,你可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洪慶帝的笑聲愈發洪亮,彷彿要將屋頂掀翻一般。
“哈哈哈哈哈,這是朕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事情!
哈哈哈!
哈哈哈哈嗝哈哈……”洪慶帝這突如其來的大笑並冇有引起在場其他人的共鳴。
相反,他們一個個驚恐萬分地望著洪慶帝。
尤其是李福海,他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急忙對身旁的小太監喊道:“快!
快去把太醫請來!”
“哈哈哈哈哈!
咳咳~~”“哈哈哈哈,哎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嗬嗬嗬,哈哈哈……”笑得停不下來的洪慶帝,突然感覺後背一陣陣地抽痛,疼痛很快便蔓延到了脖子上,彷彿有一雙無形的手正緊緊地扼住他的喉嚨,使得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下巴的劇烈抽搐,讓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張大,卻難以發出一絲聲音。
與此同時,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每一次吸氣都像是要用儘全身的力氣,而嗓子更是緊繃得幾乎無法透氣,眼看著就要背過氣去!
就在洪慶帝以為自己此番必死無疑之際,一個身影如疾風般衝上前來……這邊,洪慶帝笑得幾乎要暈厥過去,燕王夫婦、肅王以及侍奉左右的宮女太監們皆驚得麵無人色!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洪慶帝先是毫無征兆地放聲大笑,不過幾息,麵色便驟然慘白如紙,須臾間又轉成了駭人的深紫之色!
林君斷定洪慶帝乃是心疾突發所致,她毫不猶豫地朝大殿的龍椅位置飛奔而去!
一個皇帝能把自己的心臟病笑出來,也是冇誰了!
就在她快要接近洪慶帝的時候,三個身著黑衣的神秘人猶如幽靈一般,不知從何處冒出,眨眼間便來到了她的身側。
隻見他們手持腰刀,其中一黑衣人的刀刃緊緊抵住林君的脖頸處,鋒利的刀鋒險些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趕快讓開!
我有辦法救治皇上!”
林君怒聲吼道。
然而,那三名黑衣人卻麵無表情,眼神冷酷而銳利,厲聲道:“退下!
己經派人去請禦醫了,你立刻退下!”
刀架在脖子上,林君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她同樣冷冷道:“你們可知道,心疾患者的生死往往隻在須臾之間。
最長不過數個時辰,最短甚至連一炷香的時間都堅持不了。
你們若膽敢拿皇上的性命做賭注,那就儘管試試吧!
哼!
倘若皇上有個好歹,殿中各位,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