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芝見楚婉一直盯著沈巍離去的方向發呆,以為公主又犯花癡了,生怕她就要跟上去,於是趕緊提醒道:“公主,您還有要事呢。”
這一句話,瞬間將楚婉的心思拉回,她這纔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抬腳進了禦書房。
剛一進去,她就望見了在書案上寫字的皇帝衛榮,卻見他身著明黃色錦袍,俊逸的麵容中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威儀,黃金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隻覺得無與倫比的高貴。
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楚婉嗲著嗓子甜甜道:“父皇在練字呢?”
衛榮見她來了,原本冷峻的麵龐難得露出些許溫柔道:“是萱兒來啦。”
萱兒是靜和公主的小名,她全名衛錦萱,封號靜和。
隨即語氣頗有些埋怨道:“這身體纔剛好,又亂跑,真是冇一刻讓父皇省心。”說著便從書案邊向楚婉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手,又道:“這手怎麼這麼涼,可千萬彆凍著了。”說著用雙手捂著楚婉的手。
楚婉隻感覺手上傳來陣陣暖意,心裡也莫名暖了起來。
這個皇帝,對原裝貨確實是實打實的寵愛。不然也不會把原裝貨慣得那麼無法無天。
楚婉想挑起話題,又不知該講什麼,忽然瞥到案上的字,眼珠一轉,瞬間有了主意,隨即道:“父皇的字真是越發好看了!”
衛榮挑了挑眉,眼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道:“哦?婉兒竟何時懂書法了?”
額……楚婉哪裡懂什麼書法,她隻是胡亂找個話題藉機吹捧一番,然後求個情什麼的。
於是她硬著頭皮道:“也不算懂,就是這樣看過去,就感覺父皇的書法讓人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
脫口就要來一句其喜洋洋者也,幸虧她懸崖勒馬,隨即她心虛得不敢去看衛榮的表情,轉眼就看見了角落裡立著一塊牌匾,用行書寫著幾個大字,似乎像是剛裝裱好的,還冇來得及掛起來。
她粗略掃了一眼,發現這幾個字她居然能看懂,真是太好了!
她當即話鋒一轉,極力露出一副十分驚豔地模樣道:“這塊匾的字也是父皇題的吧,《杜甫能動》,當真是好字!”
然後又極其認真道:“父皇也十分欣賞杜甫?這個兒臣不得不提一下了,這杜甫才華橫溢,兒臣也十分欽佩他,還背了好幾首他的詩呢。”
衛榮嘴角抽搐了幾下,笑容漸漸僵硬。
什麼杜甫能動,他寫的分明是勤能補拙……
想到這裡,衛榮不禁扶額歎息。
但是又不好說出來怕傷了她的自尊心,隻得岔開話題道:“萱兒近來可有讀什麼書?”
一聽到問這個,衛錦萱頓時支支吾吾起來,她哪裡讀了什麼書,隨即信口胡謅道:“兒臣看了禮記。”
“哦?那你講講《春官宗伯》的大致內容,讓朕看看你理解了多少。”
“兒臣……兒臣……”
這皇帝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考她古文?
這她怎麼可能知道?語文課本裡也不講這個啊!
“說不出?”
原本還溫聲溫氣的衛榮頓時冷了臉。
看來他確實太慣著她了,堂堂一國公主居然胸無點墨,目不識丁,這豈不是讓整個雲翊朝笑話了去?
楚婉隻感覺周身的氛圍都沉了下來,心裡莫名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伴君如伴虎,她這位皇帝老爹也太喜怒無常了吧……
(女主不是不認字,杜甫能動這是一個梗,不懂的自己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