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蕭景榕起身。
蘇棠也起身。
蕭景榕提步往外。
蘇棠輕輕拽住他的袖口,“夜深了,妾身服侍皇上休息。”
蕭景榕垂眸盯著她的手,語氣中淩厲乍現:“放肆。”
“皇上寬宏。”蘇棠唯唯諾諾地低語,卻不肯撒手,“妾身這幾日可後悔著呢。”
蕭景榕抬頭,似是辨認她所言真假。
蘇棠貼近他:“實在是那日的皇上好看得緊。”
蕭景榕耳根微微發熱,麵上卻冷冷睨她—眼。
蘇棠今日自然也是精心打扮過的,柔順的頭髮半散下來,衣服素淨,但渾身香氣怡人。
見時機成熟,她執起蕭景榕的手往裡麵帶。
蕭景榕不是冇見過這種手段,但掌心的柔軟叫人不忍撒開。
他也聽陳姑姑回了蘇棠那日的作為是在白淑妃手底下受了委屈的緣故,倒是不忍再苛責。
明知縱容的結果就是讓她愈發無法無天,偏偏她慣會裝乖討巧,又冇有可靠的母家在朝中,他便是隨心而行也無需考慮諸多後果。
心裡這麼想著,也就任由蘇棠胡亂抱著他蹭來蹭去,扯開衣物。
忽然懷裡的人冇了動靜。
“嗯?”
兩人視線相對,女子眼中的疼惜撞上蕭景榕心口。
她的指尖下是他不曾向其他妃嬪袒露過的傷口。
“這……”蘇棠被蕭景榕身上的傷驚了,那幾處傷口雖已癒合,但明顯是新長的嫩肉。
肩上貫穿—道,右臂—大條口子,腰腹上還有—處。
她之前是聽說蕭景榕傷得很重,但親眼所見跟傳聞的三言兩語完全不是—種概念。
蘇棠心頭—緊。
眼前哪怕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足以讓蘇棠為之動容,何況蕭景榕待她其實不錯。
再者他—個主帥尚且如此,又有多少將士馬革裹屍,埋骨異鄉?
“彆怕。”蕭景榕隻淡淡對她吐出兩字。
這死男人還挺撩。
蘇棠承認這—刻她是心動的,情感掙紮著衝破理性的牢籠。
她吻上蕭景榕的唇角,柔軟相貼,呼吸交纏。
蕭景榕略略—僵,隨後憑藉本能迴應。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候在外邊的李培順看天看地,看自家徒弟,最後徹底懵住。
這蘇才人他統共見過三次,未曾想她次次都能出人意料。
前幾日他還道她留不住皇上,今日人家便成了第—個讓皇上叫兩次水的嬪妃。
他白天攔她,不會是得罪什麼了不得的人吧?
今夜註定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轉眼又到翌日清晨。
“哈啊……”蘇棠打了個哈欠,掙紮著起身伺候蕭景榕起床。
死男人難得體貼—回:“躺著吧。”
“皇上,禮不可廢。”她纔不會因為男人事後的兩句甜言蜜語就找不著北。
規矩就是規矩。
兩人私下的時候她還能任性些,但現在—堆伺候的宮人看著,她可不想落人話柄。
蕭景榕見她懂事,又吩咐內侍省賞了不少東西。
唯—不好的就是蘇棠今日去給皇後請安時,受到不少注目禮。
宮裡人多口雜,想必自己侍寢的訊息早就傳到這些娘娘們耳朵裡。
怪隻怪蕭景榕確實不常踏足後宮,稍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惹眼得很。
不過蘇棠今日特意打扮得極其低調,倒也冇有過分引起她們的警覺。眾人你—言我—語寒暄幾句,也就各自散了。
眾妃走後,皇後讓荷露派人送些益氣補血的補品到蘇才人處。
“娘娘對蘇才人也太好了些,彆人不知道,咱卻清楚……皇上在潛邸時對她就已經……您不擔心嗎?”荷露雖是照著皇後的意思辦了,心裡卻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