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漠視強哥的慘叫,她捂住了珩芙的耳朵,“走吧城白,陛下還等著我們呢。”
“好,”易書讓薑隨摟緊自己,不同於珩芙是坐權傾前麵,薑隨是坐後麵的。
薑隨低咳兩聲,“小書哥,府中可有事,我父親母親可有受傷。”
“都冇事,”易書輕輕拍了拍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安撫他,“北亭不必擔心,陛下己安頓好一切。”
“好,”薑隨嘶啞著嗓子。
易書又道,“睡一會吧,一會兒就到家了。”
“嗯,好,”薑隨呢喃一聲。
易書馬騎的穩,倒是讓薑隨淺淺的睡了一會兒。
墨夜天光下,冰雨連綿中,權傾一行人在山野路間,馬不停蹄,一刻不歇的往城中趕。
此刻薑府內,客堂上坐著君朝,他正有一下冇一下的蓋著茶盞。
堂下的人如同啞巴,冇人敢吱一聲,諾大的客堂,是沉悶的,鴉雀無聲的。
隻有雨聲入耳,熏香嫋嫋。
天黑了,除了權傾一行人,其餘人都回來了,都安安靜靜待在客堂裡聽候君朝發落。
君朝眼神冷漠,“幾時了。”
薑正忍著後怕,低聲回,“陛下,時辰到了。”
君朝才悠悠看向屋外,黑墨濃烈,他嘀咕一聲,“原來天黑如此了。”
他放下茶杯,半靠在茶桌上,“人有訊息了嗎?”
“回陛下,暫時還冇有,”蘇遮硬著頭皮回覆。
回答他的是君朝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再等等吧,若是天明瞭,權傾和易書還未歸,朕便回宮。”
“是,陛下,”屋內的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屋內又是一股死寂籠罩,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揮之不去的陰霾。
到了半夜時分,也冇人有昏昏欲睡之態,反倒都是提心吊膽著,肉眼可見君朝的臉色暗黑一片。
君朝的掌心早己挖出了一條條血痕,臉緊繃著。
眾人大氣不敢出,隻是低著頭,偷偷瞄瞄對方的神情。
待到弦似斷非斷,緊緊摩挲的時刻,外麵傳來了動靜。
一聲通報劃破漆黑的夜空,送來生的喜悅。
“啟稟陛下,權掌教和易掌教回來了。”
君朝心絃猛地一鬆,他從椅子上彈起來,焦急道,“快帶朕去看看。”
一行人又烏泱泱朝著院子趕去。
院子裡光線昏暗,外麵還下著綿綿細雨,眾人出去時,就見權傾和易書一人背了一個。
君朝一眼就瞧見了珩芙身上駭人的傷口,他頓時呼吸一滯,感覺快要死去了,輕輕吸一口氣,五臟六腑都在被撕扯著。
他的聲音顫抖,指著的手都在抖動,“可有性命之憂。”
雨夜裡,風聲裡,易書用力的扯著嗓子回答,“回陛下,尊夫人與薑隨都無性命之憂,隻是受了傷。”
“那便好,那便好,”君朝狠狠地拍著胸口,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立馬衝進雨中,想要從權傾那接過珩芙。
眾人驚慌失措,連忙大聲呼叫,“陛下不可,陛下有雨。”
權傾自然將珩芙遞給君朝,這不是她能製止的。
君朝小心翼翼接過珩芙,如捧著稀世珍寶,每一步都踩的穩穩噹噹,他邊走邊說,“來人,把張太醫叫來。”
“是,陛下,”李公公回了一聲,立馬叫人去差張太醫來。
權傾眉頭一皺,剛要插嘴,易書拉住她的胳膊,搖頭示意不可。
她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周圍的人慌慌忙忙跟在君朝後麵走。
權傾被撞了一下,身子被易書扶穩,他在她耳畔低語,“阿冶,鋒芒太過會導致他人的疑心加重。”
她醍醐灌頂,夜裡的風雨一吹,整個人清醒無比。
是了,是她關心則亂了,忘了君朝是帝王,他在時,是不希望有人逞能,強了風頭。
權傾呼呼氣,朝易書微微一笑,“多謝城白提醒。”
易書笑著搖搖頭,“阿冶客氣了。”
權傾心裡捏著一把汗,“走吧,跟上去看看。”
“好,”易書和權傾跟在眾人後麵。
陰雨飄飄灑灑,陰風陣陣揚揚。
眾人被隔絕在廂房之外,君朝隻讓了張太醫進去。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卻也冇法,隻好各自舉著傘,稀稀疏疏站著,兩三個為一團。
權傾看屋內燈火耀耀,燭火搖曳,有片刻失神。
裡麵除了珩芙,還有薑隨,她真正擔心的人。
易書總是能輕而易舉發覺權傾的不對勁,譬如此刻,他溫聲說,“阿冶,不必擔心,回來時我檢查過北亭,冇有致命傷,不礙事的。”
“好,”權傾扭了扭腰,“這雨下的真煩。”
易書輕笑著附和,“是雨煩人也煩。”
權傾倒是冇反駁,隻是輕聲回,“我的確也煩。”
倆人正有一搭冇一搭的閒聊著,原本孤零零一個人站一處的薑隨慢步移向他二人。
易書挑眉,他撐著傘,似笑非笑的看著薑正的小動作,待他靠近後。
他對權傾說,“阿冶,有冇有覺得雨小了點。”
“是嗎,”權傾狐疑的看著易書,伸出手接雨入掌,而後臉一黑,“存心逗我呢。”
易書把話說的雲裡霧裡,“這雨難得冇小,阿冶身邊分明多了一個擋雨人,按理說雨該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