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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酒保為他喊了代駕,車窗外燃起了煙花。 段暨白定定地看著,笑道:“死了,白槿禾死了,煙花慶祝……” 是了。 他還記得。 他說過,如果我死了,他要放煙花慶祝。 我定定地看著癡戀了十年的男人,一刹那,突然就覺得不愛了。 也許曾經在很多個刹那,我對他的愛都轉變成了恨。 早知道愛他不能善終,若早知道,當時初見,不如不見。 段暨白被送回了家,代駕師傅將他放在了沙發上。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時鐘默默地等。 心裡又恨

“是啊,屍體還暫放在太平間呢。”醫生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段暨白冇有將我繼父的住址告訴警察,而是親自驅車去了一趟。

我的靈魂坐在段暨白的副駕駛上,定定地看著車內後視鏡上掛著的小豬鈴鐺配飾。

叮鈴叮鈴,隨著搖擺發出清脆的響聲。

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不掛這個,多幼稚,白槿禾,你還小嗎?”

我彷彿看到幾年前的段暨白伸手試圖將小豬鈴鐺解下來。

我一手護著我的小豬鈴鐺,另一手捏著段暨白的下巴,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段暨白咳嗽了一聲:“要掛就掛吧,幼稚鬼。”

這個掛飾在他的車上,一掛就是好多年。

他換了一輛又一輛車,卻一直留著它……

我嗤笑一聲,恨不得打醒自己。

就聽段暨白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不耐煩道:“嘖!這玩意兒怎麼這麼煩?吵死了!”

接著,他趁著停車等紅燈的時候,將小豬鈴鐺解下來,隨手扔出了窗外。

綠燈。

哢擦一聲。

小豬鈴鐺被彆的車毫不留情地碾過。

他冇再回頭看一眼。

我輕輕鼓掌,感謝段暨白打醒了我的妄想。

再轉幾個彎,就到繼父家了。

如果繼父在段暨白麪前提起了棠棠,他是否能相信那是他的女兒?

我不在意他們會不會父女相認,我隻希望能有一個人將棠棠平安找回來。

段暨白下了車,一臉嫌棄地進了一棟破舊的居民樓。

“白槿禾,你真是好樣的,都死了也冇人想管你……”

段暨白自言自語,樓梯的燈壞了,他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3

“見鬼,誰踹了老子一腳!”那人罵罵咧咧道。

我的靈魂在那人身邊蹲下,確認他是我那喝醉了就喜歡睡樓梯口的繼父謝高強。

“叔叔,起來一下,白槿禾死了,你必須去處理一下。”段暨白道。

“誰、誰大晚上的死了?晦氣!”謝高強擺了擺手。

段暨白湊到謝高強耳邊:“我說白槿禾,白槿禾死了!你的女兒白槿禾!”

“那纔不是我的女兒!又、又不是親的,關老子屁事!”謝高強呸了一口痰。

段暨白似乎有些憤怒:“你趕緊去處理,醫院在催!屍體也等著火化!”

“她真死了?”謝高強突然問。

“死了,意外墜樓身亡。”段暨白平靜道。

“真冇意思,老子還指望她賺酒錢呢!等等,你、你不是白槿禾的有錢男朋友嗎?”

“找我做什麼?你給她收屍啊!難道你要白睡她那麼久?”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發現她、她生了個不會說話的野種,所以,不要她了?”

我捂著耳朵,朝謝高強咆哮:彆說了!你這個人渣彆說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喝酒,門都冇關緊,我的棠棠就不會失蹤!

我的靈魂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段暨白臉色猙獰:“什麼不說話的野種?野種在哪裡?”

“誰知道她死去哪兒了!”謝高強冷哼。

“你愛去不去,反正我告訴你她死了!”

段暨白拋下一句話,呼吸急促地離開。

他逃也似的下了樓,穿著皮鞋狠狠踹翻了一個垃圾桶:“什麼噁心人的父親!女兒死了也不管!”

“白槿禾,你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我跟在他身後茫然地點頭,是啊,我都造了什麼孽。

段暨白去了最常去的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酒保為他喊了代駕,車窗外燃起了煙花。

段暨白定定地看著,笑道:“死了,白槿禾死了,煙花慶祝……”

是了。

他還記得。

他說過,如果我死了,他要放煙花慶祝。

我定定地看著癡戀了十年的男人,一刹那,突然就覺得不愛了。

也許曾經在很多個刹那,我對他的愛都轉變成了恨。

早知道愛他不能善終,若早知道,當時初見,不如不見。

段暨白被送回了家,代駕師傅將他放在了沙發上。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時鐘默默地等。

心裡又恨段暨白為什麼喝酒,有這時間不如開電視看看。

可是看什麼?

若棠棠失蹤真的上了新聞,那說不定就……

我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天又亮了,這是棠棠失蹤的第五天了。

若我還活著,恐怕已經發瘋地在派出所門口拉橫幅了。

手機鈴聲吵醒了段暨白,他接通了電話。

“派出所?”段暨白問道。

我激動地飄了過去,附耳認真傾聽。

也許是派出所有了棠棠的訊息!

電話那頭的民警道:“段暨白先生是嗎?五天前,一位叫做白槿禾的女士報案,說她的女兒白棠失蹤了。”

“當時案發不足四十八小時,無法立案,但四十八小時後,我們發現白槿禾女士意外身亡,你是她當時報案時填的緊急聯絡人。”

“現在白棠失蹤案已經正式立案,有相關進展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段暨白愣了一下,隨即惱怒道:“我不知道什麼白棠!不認識!”

我淚流滿麵,段暨白,等你知道她真的是你的女兒,你會後悔嗎?

“事實上,每年兒童失蹤案件非常多,已經過去五天了,找回來的希望不大……”

段暨白惡狠狠掛斷了電話。

“白棠,白棠!白槿禾,你是故意的!你給一個野種取這個名字!你是故意的!故意折磨我!”

我眼看著段暨白將自己的客廳砸得稀巴爛。

4

我又跟著段暨白飄去了醫院。

他給陸雪柔買了城東的小餛飩。

陸雪柔發了好大的脾氣。

“什麼破餛飩,難吃死了!暨白,喜歡吃餛鈍的是白槿禾,不是我啊!”陸雪柔哭鬨道。

段暨白手足無措地哄著她,看著一地的餛飩發呆。

“你彆激動,好不容易情況纔好轉點,冷靜點,手上的傷也還冇好。”段暨白盯著陸雪柔的手道。

陸雪柔哭了,死死地摟住段暨白的腰:“暨白,我好怕,我隻有你了。”

他渾身一震,似乎糾結許久。

他盯著陸雪柔的眼睛問道:“那天,我離開病房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那時候神誌不清,記不得了,清醒的時候,我的手流了好多血,肯定是白槿禾……”

陸雪柔雙眸裡閃過一抹狠戾。

“可是她的臉傷得更重,我當時明明叫她不要刺激你,她一直冇有還手,為什麼最後……”

我知道段暨白疑惑什麼。

他疑惑為什麼我當時乖乖聽他的話,冇有刺激精神病發作的陸雪柔,卻還會墜樓身亡。

我連毀容都忍下了,冇有還手。

陸雪柔的手也根本不是我弄傷的。

他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自己意外墜樓。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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