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九,赤柱監獄第三監倉。
左手邊最後一排的床鋪。
一大群凶神惡煞的犯人將魏武圍在中間。
這些人雙拳緊握,肌肉隆起,咬著牙關直直的盯著魏武的臉。
呼吸的急促和略微透紅的臉頰,足以證明這些人的情緒有多激動。
魏武平靜的掃了他們一眼,緩緩開口說道:
“那個馬子給我檢查傷勢,並用嘴…用嘴…吹了吹,我受傷的地方。”
“我知道她已經對我動情了,可我是誰,怎麼可能為了她這棵小樹,放棄整片森林呢!”
“最後她知道自己留不住我,說要給我留個唇印做紀念,然後她就慢慢掀起了裙襬。”
說到這裡,魏武突然停了下來。
“下麵呢?下麵呢!”
“對啊!老子要聽下麵的情節。”
“上了對吧!一定上了,快告訴我上冇上!”
犯人們急的眼都紅了,一個個從懷裡掏出香菸放到魏武床上。
這時,魏武猛地一拍大腿。
啪!
“然後她就從裙底的短牛仔褲裡掏出了一支唇膏。”
這話一出,犯人們全炸了,罵罵咧咧的對他豎起了中指。
“靠!”
“你特麼的又來這套!”
“我就知道這個混蛋不會讓我們過癮!”
“媽的,大清早牙都冇刷,你就給我聽這個!”
“阿武,你老這樣搞的不上不下,很容易捱揍的!”
魏武咧嘴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哈,我可是身懷絕技,你們不是我對手。”
“切~!”
犯人們一聽就給魏武送了箇中指,這句話他們都聽了無數次了。
“喂,明天給你們講白姓師奶的故事,很精彩的喔!”
“靠!”
犯人們一鬨而散,根本就不搭理他,各自拿著杯子去廁所洗漱。
魏武也不在意,坐在床頭點燃一根菸,美滋滋的深拔了一口。
“嘶~呼~!爽!”
一根回魂煙下去,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
傻標突然從旁邊躥出來,嬉笑著將手搭在他肩膀上。
“你當然爽啦!還有一個月就出獄,幫老大頂罪,出去就能上位了!”
“標哥,你是老江湖了,上位哪有那麼簡單啊!”
魏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從枕頭下麵掏出一封家書晃了晃。
傻標笑了笑轉身離開。
上位?
這應該是原身除了相依為命的外婆和妹妹魏櫻之外,最深的執唸了吧!
警校還冇畢業就被派到洪興做臥底。
原本想熬到任務結束,迴歸警隊最少也是個見習督察。
到時,可愛的小老太太一定會為他驕傲。
誰知抽簽幫老大頂罪,一判就是三年。
直到一年前放風,從新聞裡聽到一條噩耗。
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上司死了,殺他的人正好就是自己老大。
這下古惑仔的身份徹底坐實,警界回不去,脫離社團更是想都彆想。
沉重的打擊之下,原身一時想不開,噶了。
恰逢這時魏武穿越而來,繼承記憶的同時,也繼承了原身對親人的執念。
這裡是港島八十年代中期,但它不是個正經世界。
前世影視作品中耳熟能詳的人物,在這裡全是活生生的人。
洪興,東星,和聯勝,號碼幫、新記等等,這些幫派也全都存在。
無力反抗命運的安排,魏武乾脆就閉上眼靜靜享受。
一年時間,魏武適應了牢獄生活,也逐漸融入了這個世界。
比起上位,他更在意的是親情。
說是繼承執念也好,前世孤兒身份也罷。
既然來了這個世界,那他就是魏武!
拿著外婆寄來的信件,正要拆開信封,門外卻傳來獄警的呼喊聲。
“95270,長官同意見你了,跟我走!”
魏武神色一喜,跟著獄警一路來到懲戒科辦公室。
殺手雄雙腿翹在辦公桌上,嘴裡愜意的叼著根軟紅萬寶路。
“95270,是你要申請減刑?”
見有人來了他也不收腿,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對此魏武已經司空見慣了。
殺手雄這混蛋一向不把囚犯當人,看人的眼神比看狗都厭惡。
魏武也隻當是在跟狗說話。
“是的阿sir。”
殺手雄裝模作樣在桌上拿起一張表格。
“減刑隻有表現良好,超額完成監獄工作任務的犯人才能申請。”
“按理說你在監獄表現還不錯,確實滿足申請條件。”
“不過今年的名額隻剩下一個,其他人也在申請,我很難辦呐!”
殺手雄明顯是吊起來賣,後麵肯定還要下文。
果不其然,冇等魏武說話,殺手雄就又開口了。
“我呢,今天本來要查房,木工廠那邊丟了一把銼刀,車衣廠丟了把剪刀。”
“隻要你告訴我是誰拿的,也省得我跑一趟,名額我也給你。”
魏武聞言眉頭就皺了起來。
“阿sir,你恐怕找錯人了吧!”
“我又不是他們社團的人,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告訴我這個外人呢。”
話音剛落殺手雄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你在苦窯快三年了,跟幾個老大走的那麼近,我不信你收不到風。”
“阿sir,你這不是為難我嘛!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告訴你?”
“不肯合作?那好啊!”
殺手雄對一旁的下屬招了招手。
“我記得前兩天有個犯人母親四十大壽申請減刑是吧?”
“是的長官!”
“孝心可嘉,行,那就把這個名額給他,把他的申請拿給我簽字吧!”
四十大壽?
誰他媽四十歲做大壽,這混蛋擺明瞭在搞我!
魏武在心中吐槽著,眼中的怒火也越來越盛。
等兩人唱完了雙簧,他才緩緩上前雙眼直視著殺手雄。
“阿sir,確定要這麼玩?”
“玩?你一個囚犯,我玩兒了你也得受著!還有,你最好搞清楚應該怎麼跟長官說話!”
殺手雄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指著魏武眉心。
魏武怒極而笑,雙臂撐在辦公桌上,緊盯著殺手雄的臉。
“OK,在苦窯裡夠你威的,不過我還有一個月就出獄了。”
“以後老實在裡麵待著,萬千彆走出監獄喲!殺·手·雄!”
一字一頓說完,魏武轉身就拉開了辦公室大門。
“你敢威脅我?信不信我讓你在苦窯蹲到死?”
殺手雄鼻翼皺起,黑著臉威脅魏武。
然而迴應他的卻隻有一道關門聲。
明知事不可為,冇必要浪費時間。
如果不是即將出獄,不想惹麻煩,殺手雄現在最少也要斷幾根肋骨。
回到監倉,傻標見魏武神色不對上前問了一句。
“怎麼,殺手雄那個混蛋搞你了?”
“他問我木廠銼刀和衣廠剪刀的事情,讓我擺道就給我批申請,可我他媽哪知道是誰拿的?”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