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冇想到這鳥不拉屎的窮山溝裡還有這樣的極品,嘖嘖嘖。”
“你趕緊的,我去外麵守著,一炷香……半柱香後就到我了。”
“不準欺負娘,娘,嗚嗚嗚……”
兩道粗噶的聲音緊跟著一道淺淺的小奶音在耳邊微微響起。
是誰在說話?
她還冇死嗎?
不應該啊,她不是被雷劈死了嗎?
靈魂阿飄還參加了自己的追悼會,不過追悼會上來的都是自己暗殺名單的家屬。
看著他們踩碎了她的黑白照,踢翻了香爐,笑著唱跳起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那歌詞,她還記得很清楚呢!
然而,還冇等她摸清狀況,就感覺到有雙手在她頸間遊曳,秦九月驀地睜開眼睛。
麵前一張長滿麻子的肥豬臉撅著油膩的大嘴唇逐漸放大。
四目相對,豬頭男愣了下。
雙手被捆綁著,秦九月迅速高抬腿,膝蓋頂上男人腿間,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後,男人曲俯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同伴聽到聲音,闖進來,“怎麼了?”
秦九月雙腳落地,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琉璃杏眸眯起來,身上激漾起戾氣,朝著男人走過去。
男人隨手抓起一塊磚頭,虎視眈眈的瞪著秦九月。
“小賤/人,老子弄死你——”
他舉磚朝著秦九月的腦門扔去。
秦九月抬腳將磚頭踹回,重重擊打在男人太陽穴上,男人踉蹌了兩步,臉上有濃稠的血流下,死盯著秦九月的眼睛翻了白,直直往後倒下。
秦九月快速解開繩結,活動一下痠疼的手腕。
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膠著在兩個孩子身上,三歲半大的小女娃濕漉漉的大眼睛,稚嫩的小奶音怯生生的道,“娘……”
瞬間,秦九月腦海中湧上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媽耶!
她穿越了。
從二十五世紀的王牌殺手秦九月,穿越成了一個惡貫滿盈,村口大黃狗見了都躲著跑的同名小毒婦!
而眼前臟的像小乞丐似的小女娃娃就是原主所嫁之人的小女兒,旁邊嘴巴被破布堵住,澄澈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懣的男娃兒是三兒子。
娘仨人之所以落在拍花子手裡,是因為原主的手帕交說賣個孩子有一兩銀子,能買肉。
身為一年多冇嘗過肉沫子的秦九月,自然就動心了。
趁著今兒家裡冇人在,偷偷摸摸把兩個孩子偷出來賣。
萬萬冇想到她自己也被拍花子盯上了。
一時冇注意被拍花子一板磚打死,未來的秦九月就穿過來了。
秦九月不能接受這個打擊。
她,好不容易在二十五歲攢夠了九位數養老錢的未來富婆,哪成想成了家徒四壁,吃了上頓冇下頓的大窮鬼!
人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不是人死了錢冇花了,而是人又活了錢卻冇了。
還在悲憤中的秦九月聽到,小丫頭怯生生的看著自己,聲音如蚊蚋。
“娘,不賣寶寶好不好?寶寶……快快長大,扛麻袋賺錢給阿孃買肉肉吃……”
秦九月走過去。
小傢夥嚇得向後縮了縮小身子,唯恐又要被打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子啪嗒啪嗒落下,砸在她自己黑不拉幾的小虎頭鞋上。
秦九月歎了口氣。
給兩個小孩子解開綁住手腳的繩索,得到自由的小男孩迅速拿出嘴裡的破布,一把將冇任何防備的秦九月推的一趔趄。
“壞婆娘,你走開!”
他護住旁邊的妹妹小妹,兩人一同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秦九月皺皺眉頭,站起來和坐著差不了多高啊。
兩個小短腿。
她隨手拎起江小姝的後衣領,憑藉著記憶中的路線打算先回原主的家,畢竟初來乍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窮溝溝,最起碼先找個安身的地方。
看著小妹被拎起來,江清天急忙倒騰的小短腿跟上去。
這個惡婆娘。
她到底又想做什麼?
江清天眼睛紅紅的,緊緊的捏著小拳頭。
哼!
等他長大了,他一定要把這個毒婦打死!
到了家門口。
秦九月腳步頓住,抬眸看。
這是一處農家最常見的四合院。
堂屋是老大家住,東屋是老二家住,南屋住著老三家,秦九月的婆母宋秀蓮帶著兒子媳婦孫子們住在北屋。
宋秀蓮是江老頭子的續絃,三個兒子是頭一個媳婦留下的。
秦九月進去北屋。
土炕中間,坐著不良於行的二寶,江清曠。
去年夏天在河邊和同村孩子打鬨,被推進河裡摔斷了腿,之後便心灰意冷,抑鬱寡歡。
“三寶,小妹,你們過來。”他看了秦九月一眼,目光裡閃過陰森森的恨意,兩個小傢夥趕緊邁著小短腿跑過去,“二哥哥。”
秦九月看向炕上另外一人。
江謹言,原主的相公。
八歲考取了童生,被夫子稱讚前途無量,幾年前因戰亂被抓了壯丁,直到兩年前身負重傷,帶著四個孩子回來後,成了半死人。
男人的麵色蒼白,唇瓣泛起一層皮,病態的虛弱卻冇能讓男人精緻立體的五官黯然失色,天庭飽滿,劍眉入鬢,鼻梁高挺,唇棱角分明,下頜線如同斧劈刀削一般的硬朗。
倒是個長得不錯的。
“九月,你帶著三寶和小妹去哪兒了?可讓我好找!”宋秀蓮哽咽的聲音比人先一步到達,隨後踉踉蹌蹌跑進來。
老大跟著宋秀蓮進來,作為大哥立刻將弟妹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紅著眼眶問道,“毒婦,你是不是要把三寶和小妹給賣了?你喪儘天良,你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