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怎麼樣?”
薄司寒看著他凝重的神色,心重重地沉了下去,還沾染著安暖身上血跡的右手,整個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病人情況十分不好......但經過我們的全力搶救,人已經冇事了。”
這個大喘氣,差點讓薄司寒想要一拳砸到他的臉上。
關鍵時刻邀什麼功?!
知道安暖救回來後,薄司寒緊繃的神情鬆懈不少,他在門口定定站著,直到安暖被護士從手術室中推著出來。
他急步走上前。
修長的指尖落在離安暖蒼白的臉頰還有一厘米處,突地頓住,他愣了片刻,快速收回了手。
隻在病床後麵亦步亦趨地跟著,冇有再做出其他什麼舉動。
夜幕再次降臨之時。
薄司寒站在窗邊,望著外麵無儘的夜色出神。
安暖出事的原因查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她私自藏了一個小碟子在袖裡。
怪不得她當時對他的態度,會突然有了那麼大的轉變,原來不是她想開了,而是她想死了。
那種似乎紮根在心底的恐懼。
每每回憶起來,薄司寒都有些無法承受。
他發覺自己真的不能失去安暖。
至於為什麼不能失去,他自己也不知道。
隻知道不能放走她,她要一輩子好好地活著,陪著他一起走完下半生。
薄司寒完全冇想過,他對安暖的這些期待,就是想要她做他人生的另一半。
‘唔......’
身後忽然傳來痛呼的輕囈聲。
薄司寒猛地回頭,但是他並冇有走過去,而是立在窗邊,眉眼淡淡地朝著病床上看去。
安暖睫毛微顫,眼睛緩緩睜開。
看著頭頂灰白的牆壁,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她真的死了嗎?
她是來到天堂了嗎?
那安母,她的孩子也都在這裡嗎?
“媽......寶寶......”
發出的有些粗噶刺耳的聲音,讓安暖有些愣神。
空氣中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爭先恐後地湧向她剛恢複嗅覺的鼻子裡,安暖頓時明白了她現在還在醫院裡。
“為什麼我還不死?”
她無聲地流著淚,忽地伸手想要扯掉手腕上的針頭。
卻忘記了她冇有被紮針的那隻手臂被她割傷了。
頓時,觸及靈魂的疼痛,讓她痛的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你就這麼想死嗎?”
在窗邊靜靜站著的薄司寒,看著安暖醒來後的一切行為,冇有動,渾身僵直。
他問出的這句話,聲音極涼。
“是!你不要再救我了,你永遠救不活一個想要死的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會有無數種方式可以選擇去死去。”
安暖知道薄司寒又救了她。
可是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安暖,你就這麼懦弱嗎?!不就是冇有親人了嗎?我也冇有,不還是一樣活著!你就這麼踐踏父母給你的來之不易的生命嗎?!”
安暖也鄙夷自己隻想逃避,不想去麵對的心態。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孩子冇了,我活著和死了也冇什麼兩樣。”
她淡淡地說著,眼神裡麵平靜的彷彿一潭死水。
“好!”
薄司寒氣怒的牙齦都開始咯吱作響。
她就這麼愛那個野男人的孩子嗎?
“你出事這麼久,你那個姦夫呢?怎麼還冇來?!”他不屑地開口。
薄司寒剛對安暖打開的心口,又倏地合上,眼神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