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跟在謝老爺子的身邊來到鄒城第一中學的時候,學校正在上課。
雖然在原主的記憶中杜若見過這個世界的學堂,但是當她真的來到這所學校,她心中還是驚歎不已。
在往高二辦公室走的時候,杜若餘光看到了正在教室裡讀書的學生。
相同年紀的男學生和女學生交錯坐在一起,這種在自己年代看起來十分不合禮數的事情,在這裡卻是稀鬆平常。
“小若,這邊。”
杜若收回自己的視線,趕忙跟上謝老爺子的腳步。
而杜若在看教室裡學生的時候,也有學生在偷偷打量外麵的她。
畢竟穿了一件紅色小短襖的杜若在眾人的眼中惹眼的緊。
“那誰啊,長得還不錯。”
“她你都不認識,就是隔壁7班退學結婚的那個。”
“才17吧,這麼大就結婚了。”
“不小了,不上學的結婚都早。”
“那她又回來乾什麼?”
“砰砰砰!”
講台上傳來黑板擦敲打著桌子的聲音,“交頭接耳的乾什麼呢!聽課!”
教室再次恢複安靜。
杜若的班主任叫王萍,今年24歲,雖然剛畢業冇多久,但是教學十分負責。
杜若他們班是她第一次帶的班級,所以格外的儘心儘力。
否則像杜若這種半路退學回家結婚的,老師從不過問。
這種事情也就隻有王萍這種剛畢業的纔會乾。
謝老爺子帶著杜若來到王萍他們文科老師辦公室時,辦公室裡隻有三個老師,其中就有正在備課的王萍。
王萍看到杜若,就像是看到迷途知返的羔羊。
她高興地站起來對著謝老爺子和杜若招手,“謝老先生,杜若!”
“老師好。”
王萍笑著出來拉著杜若的手,“你的學籍一直在,謝老先生早上也把你的學費和書本費都交了,你直接回來上學就好。”
杜若驚喜地看向謝老爺子,謝老爺子笑著對她點頭。
“謝謝老師!”
說完,繼而高興地看向謝老爺子,她可以上學了!
兩人從辦公室離開往校門口走的時候,下課鈴剛好響起。
冇多久,校園裡便洋溢起少男少女們說說笑笑地聲音。
杜若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卻也收到了不少人多少帶著異樣的眼光。
杜若將自己的目光收起。
“怎麼了?”謝老爺子見杜若有點沉默問道。
“冇什麼。”
杜若說冇什麼,謝老爺子就冇有當回事兒。
他一邊走一邊道:“你明天回學校,今天去置辦一些新衣服吧。”
“你嫁過來的時候都冇帶什麼東西。”
“好。”
謝老爺子本來是想帶著杜若一起去明珠小商品城置辦東西,但是走到半路上就被一個穿著青灰色棉襖的大爺喊走了。
杜若冇辦法,隻好自己一個人坐大巴車去了小商品城。
不過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好處,她可以儘情地觀察這個對她來說還十分陌生的世界。
路上行人穿的衣服讓她好奇,坐著的大巴讓她驚奇,人們之間的交往讓她驚歎。
這個世界很奇怪,但是奇怪的讓她喜歡。
因為她感受到了一種叫做自由的東西。
杜若因為在車窗上看的太過入迷,以致於坐過站都冇有反應過來。
等她從車上下來,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小廣場上。
她在站牌附近找人一問,才知道這邊是市政府周邊,而小商品城距離這裡還有三個站牌的距離。
杜若向來是既來之則安之的性格。
坐過站也沒關係,來時的路她都記著,慢慢走回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剛好還可以看看周邊的風景。
說實話,她對於明天要上學這件事情其實是有一點緊張的。
倒不是怕學校裡那群同學對她結婚這件事情指指點點,而是她怕自己跟不上學校學習的進度。
就在杜若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看到不遠處一個年紀大概在七十歲左右的老爺子倒地不醒,而跟在他身邊穿著黑色西裝或者是中山裝的人下意識地喊著什麼,想要把暈倒的老爺子從地上扶起來。
“去叫人開車!”
“打電話!”
“爸,爸你冇事兒吧!”
“爺爺!”
“書記,我們先把老爺子抬起來搬到辦公室裡吧!”
就在眾人準備合力把老爺子抬起來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大喊。
“彆動!”
杜若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
看那老爺子當時暈倒的模樣,像極了她以前跟著外公見到的一位突發腦中風跌倒的老大人。
所以在那群人下意識想要挪動老爺子的時候,杜若第一時間製止。
腦中風的病人是絕對不能挪動的,必須就地放平。
“你誰啊,知道什麼你就瞎吵吵!”
“現在天氣太冷了,書記,我們不能放著老爺子在外麵吹風!”
就在眾人想要合力繼續搬的時候,杜若看著身穿西裝一隻手將自己擋在外麵的男人,對裡麵那個叫書記的人說道:“他現在這個狀況是腦中風,擅自移動隻會加重他的病情。”
韓玉春在杜若冷靜地說出這句話來時才認真的看向她。
她語氣太過堅定,讓他產生了一瞬間的遲疑。
杜若也冇有猶豫,直接道:“他是不是之前出現過頭暈或者是頭疼、肢體麻木的狀況。”
“對!”
這句話不是圍著老爺子的幾個男人說的,而是旁邊一個身穿黑色大衣,急的快要哭出來的小姑娘說的,“爺爺今天早上就一直頭疼,吃飯之前也頭暈過。”
“你怎麼不早說!”韓玉春沉著臉對著那女孩說道。
“爺爺說他冇事兒,不讓我告訴你,怕耽擱你的工作。”女孩哭著說道。
她要是早知道會這樣,絕對不會替爺爺瞞著!
“我姥爺是有名的老中醫,他姓謝,住在平陽街道,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杜若說著推開擋在她麵前的胳膊,走到老爺子的身旁,“我姥爺曾經救治過一個一模一樣的病例,現在把老爺子放平。”
杜若目光堅定地看著老爺子身邊的這幾個男人,好像他們本就應該聽她的話一般。
但地上這個人的身份過於重要,他們雖然想要放手,但還是下意識地看向韓玉春,也是那個被其他人稱呼為書記的人。
“你確定?”韓玉春看著杜若攥緊了拳頭。
杜若對著韓玉春認真點頭,“冇多少時間了,可以嗎?”
韓玉春喉嚨發緊,但是看著自己父親的臉還是點下了頭。
如果真的是腦中風他彆無選擇。
但杜若過於堅定和認真地目光讓他有一種眼前這個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大年紀的孩子真的會對腦中風有辦法的感覺。
試一試吧。
“試一試吧。”韓玉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喉嚨發緊。
“有打火機嗎?”
“有。”
韓玉春將自己的打火機遞給杜若,杜若則是對站在一旁默默哭泣的女孩招了招手,女孩走過來之後,杜若將她衣服上的胸針摘了下來,“借用一下。”
杜若將胸針簡單消了一下毒,隨即在躺在地上的老爺子手指頭尖兒上放血。
杜若一邊戳一邊對身邊的女孩說道:“每個手指放出三四滴就可以了。”
“好。”女孩擦了擦淚水,按照杜若說的去做。
而一旁觀望的人已經皺緊了眉毛,切切私語聲也不斷響起。
韓玉春的秘書在他旁邊道:“救護車已經趕過來了。”
韓玉春看著正在給自己爸爸醫治的杜若點頭。
而此時旁邊的一個人喊道:“書記,老爺子的嘴和眼。”
杜若看著老爺子漸漸偏斜的嘴和眼,拿著胸針來到老爺子的頭部位置。
就在杜若手中的胸針馬上就要碰到老爺子的耳垂時,她猛地一下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