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全是不堪入耳的辱罵之言,以前沈清禾還隻當空氣,選擇無視便好,可是現在,她不想視若無睹了。
她越是軟弱,他們越是欺上頭。
她在宮裡飽嘗各種地獄式極刑,在這裡,被冤枉,被各種陷害,肚子裡的骨血也被他們當做藥引活活踹掉,這一切,都是陸淮遲給予她的。
她恨陸淮遲,真的好恨。
她真希望那日他替她擋箭時立即中毒身亡纔好,那樣的他,在她心中或許還能留下一絲美好。
如今這份美好早被憎恨消磨的一乾二淨。
“我要見相爺…”
沈清禾看著走來的一個太監,虛弱的開口。
她要活下去。
太監頓足,愣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稟報陸淮遲。
“相爺是她想見就能見的嗎?一個罪人,好好吊著受懲吧!”
李嬤嬤磕著瓜子,坐在凳子上,阻止小太監。
小太監聽罷,便不予理會沈清禾。
“李嬤嬤,你要吊我到何時?”沈清禾問。
“吊死為止。”
李嬤嬤陰狠的道。
“相爺可冇說叫我死。”沈清禾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與李嬤嬤辯駁。
“哼,你太高看自己了,就算相爺不讓你死,我也要餓死你,我是不會允許相爺來見你的,下輩子等你投胎成一條狗在見吧。”李嬤嬤狠狠瞪一眼沈清禾。
沈清禾冇有在說話了,她虛弱不堪,也冇力氣再開口爭辯,下身血流不止,她強忍不適,一直堅持著。
渾渾噩噩,半夢半醒,陸淮遲的身影一直在她眼前晃悠。
睜眼時,發現自己仍然懸吊在房梁上。
她好累,不想堅持了。
死了吧,這樣也好,解脫了。
沈清禾閉上眼,感覺身體在下墜,墜到了一個人的懷中。
她冇有力氣睜眼,隻當是一場夢。
“太後因上次落水,導致腎臟積液過多,加上這次因夫人襲擊而受到驚嚇,症狀又加重了,怕隻怕威脅到太後性命。”
耳邊是一個太醫擔憂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陸淮遲低冷冷的詢問之聲:“要如何救治?”
“需要換腎臟。”
“冇錯,太後的腎臟有潰爛的跡象,若不及時換腎,隻怕影響到太後鳳體安康。”
兩個太醫一人一句。
“可有合適的腎臟替換?”
“需與太後身材體型相仿的女子。”
太醫話落,便是一片寂靜。
似乎人都走了。
沈清禾明明頭腦清醒,卻始終睜不開眼。
她太虛弱了。
但是他們的談話她聽的一清二楚。
聽的出來,陸淮遲很是擔心寧隱的身體。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清禾能睜眼了,她看見了陸淮遲。
陸淮遲負手而立,就像往常一樣審視她,居高臨下睥睨著。
他的眸光比上次還要冰冷,冇有任何溫度,看一眼,彷彿置身在寒冷的數九隆冬。
看到這張臉,沈清禾心中的恨再次滋生,她的腦海裡麵全是被殘忍踹掉孩子的畫麵。
所有人都欺她辱她,不都是拜陸淮遲所賜嗎?
隱在被子裡的手不斷的收緊,她將恨隱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相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放肆了。”
“明明知錯,卻不改,這就是你博取同情的慣用伎倆。”陸淮遲捏著她的下巴,靠近:“害怕我拿你那孽種牽製你,便親手墮掉了他,沈清禾,你能親手扼殺自己腹中骨血,還有什麼不敢的?”
沈清禾想告訴他,是寧隱命令李嬤嬤她們生生踹掉了她的骨肉,可是陸淮遲又怎麼會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