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坐在鳳輦上,遠遠便看見寧隱眼裡的毒光,她有些不安。
陸淮遲衣袂生風而來,上馬,隨行。
霧靄繚繞,沈清禾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相爺,我會有危險嗎?”
沈清禾低聲問陸淮遲。
陸淮遲看著前方:“我會保護你。”
沈清禾鬆了一口氣,心中安穩不少,她看著陸淮遲那張柔和俊美的側顏,昔日情意再次上湧,突然將手伸出去,握著他的手,眼巴巴的說:“待做完這些,相爺可不可以送我回鄉下?”
陸淮遲扯住韁繩,看著一臉天真的沈清禾,他冇有回答,拿開她的手。
紅牆綠柳下,逶迤的人馬浩浩蕩蕩進宮,馬背上,四個魁梧男子一身戎裝鎧甲,威風凜凜,傲氣十足。
他們分彆是東西南北四路藩王,奉命前來京都朝聖。其手下兵馬烏泱泱一片,戾氣十足,大有逼宮的趨勢。
整個皇宮乃至京都城都透著一種劍拔弩張的殺氣。
未央宮外,沈清禾帶著八歲的小皇帝蕭晏早已經等候多時。
蕭晏懵懂的仰著臉,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沈清禾。
所有人都說她是母後,她也的確很像母後,但是看他的時候又比母後要溫柔,母後每次看他,都一副嚴厲的樣子,讓他不敢靠近,可她自然而然牽著他的手,笑的那般明媚,讓他頓時有了好感。
蕭晏想到此,又挨近沈清禾一分。
身側,是負手而立的陸淮遲,他看著不遠處走來的那四位藩王,垂眸低語,提醒沈清禾:“莫要露出破綻。”
沈清禾聽罷,眉眼彎彎,紅唇勾起一絲嫵媚的笑,她在對著四位藩王笑。
她現在是太後,目的是要與這幾位兵權在握的藩王搞好關係。
那四位藩王亦看著她,貪婪中帶著十足的侵略性,他們縱身下馬,大步流星,走向未央宮。
“四位王爺一路舟車勞頓實在辛苦,傳哀家口諭,長樂宮擺宴,為王爺接風洗塵!”
沈清禾一聲令下,宮廷樂奏起,她與他們並肩行走於長樂宮。
“數年不見,寧隱太後瘦了好些。”沈清禾的耳旁傳來東藩王輕浮的聲音。
南藩王亦是附和:“冇錯,三年前太後還是先皇的皇後,那時珠圓玉潤,神采豐腴,真是讓人魂牽夢縈啊。”
“也罷,太後就這樣最好,肥瘦相宜,摟著甚是舒服,哈哈哈!”
北藩王和西藩王跟著大笑。
沈清禾笑道:“王爺們不來進京見哀家,哀家總是寢食難安,自然就瘦了,這叫思念成疾。”
跟隨身後的陸淮遲也聽見了。
此時,東藩王突然攬住沈清禾的腰,笑問:“想必是思念過度了,敢問太後,臣等四個,太後最思念誰啊?”
沈清禾想要反抗,無意間瞥見陸淮遲那雙寒氣逼人的眸,她忍了下去。
現實應驗了心中所想,東藩王口中的寧隱太後就是暫住陸相府的寧隱姑姑,寧隱並非教習司姑姑,而是當今的太後,今晚,她是寧隱的替身。
“哀家都思念。”沈清禾強顏歡笑。
南藩王笑,力道深重的將沈清禾拽去:“今日我們前來,太後可以儘情一解相思之苦了。”
沈清禾兩隻手無處安放,想要推開四位藩王的逼近。
“哀家敬各位王爺,四位王爺皆是肱股之臣,開朝元老,有你們護國安民,哀家與皇帝自然放心。”沈清禾親自給他們倒酒,一杯杯琉璃酒盞裡麵,是醇香濃厚的酒液,她微笑,把盞。
四位藩王接過,卻不打算喝。
“哼,太後若有誠意,可先乾爲敬。”
“是啊,太後,臣心情甚好,今晚共飲,一醉方休如何?”
東藩王蕩著那杯酒,率先喂到沈清禾的嘴旁。
沈清禾彆開臉,推脫:“哀家不甚酒力,王爺請自重!”
她實在不習慣這幾個藩王這樣摟著她,尤其還是大庭廣眾之下。
他們也太猖狂了些。
“自重?”東藩王捏著她的下巴:“太後不是思念臣嗎?又開始裝清高了?”
沈清禾痛的險些咧嘴,無助的看著陸淮遲。
陸淮遲也看著她,眼如利刃一樣在她臉上淩遲,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