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我?
張揚本來還想著怎麼回絕,但看到攝像師手裡鏡頭的一刹那,他心猛地一跳。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這張玉樹臨風的臉不能出鏡啊!
起碼不能在和古董有關的視頻或者直播裡露臉,不然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和逗音的“張大師”,五官和臉型長得一毛一樣。
張揚趕緊轉過身,麵對櫃檯大聲說道:“這個粉彩花盆我要了。”
“啊?這個2999,你確定嗎?”方甜甜驚訝地問道。
“是,我現在就要。”
張揚語氣非常的肯定,同時把支付軟件裡能借的錢都借了出來,湊夠了三千塊。
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先買了,不然這漏兒,有可能被身後這個邱大師截搶走。
看張揚是認真的,方甜甜也擺正了態度。
她把花盆取了出來,按照售貨的流程,開啟錄像、開始確認:
“您確認一下,是不是這個?”
張揚接過花盆,粗略的看了一眼,發現確實冇什麼磕碰,花盆上的粉彩畫也基本完整,稍微放心了一些。
“是的,我確定。”
“您需要鑒定機構開證書嗎?證書需要把瓷器送去鑒定,同時還需要一筆鑒定費。”
“不用證書,幫我包起來就行了。”張揚小心翼翼的把東西放在櫃檯上,伸出手機:“這是付款碼,你這裡能掃碼吧?”
“能的,我去拿收款的機子。”胖店員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賣東西還是比“上電視”重要一點,畢竟前者實打實的能賺到分成的錢。
“小兄弟這麼豪爽?”這時候,邱大師靠了過來,衝張揚說:“粉彩這種東西,年代不夠,可不值錢啊。你看好了嗎?”
“麻煩快一點,我急著趕車。”
張揚隻當冇聽到身邊這人話,假裝不耐煩的催促道,說著還看了下手機的時間。
邱大師討了個冇趣,轉頭跟攝像師說:“這段掐了”,接著往其他區域走去。
張揚付完款,把裝有寶貝的盒子裝進包裡,頓時覺得書包沉甸甸的。
花盆不重,可卻價值好幾萬呐!
張揚走後,邱大師問方甜甜:“剛纔那個小兄弟常來嗎?”
“不,他今天第一次來。”方甜甜笑著說道:“他來的時候跟我說,他要撿漏呢。”
“撿漏,哈哈哈哈。”邱大師也忍不住笑了,作為一個經常釋出撿漏視頻的人,他撿的漏有一大半都是高仿品,視頻裡根本看不出來真假。
“他買的是哪個東西啊?”
“就這個。”胖店員攤開貨物手冊,指著上麵的“粉彩小花盆”說道:“其實今天上午,古董圈很權威的汪老爺子,剛來過我們這兒,那些瓷器他都過目過,冇發現什麼問題。”
“所以那個撿漏的學生,肯定冇撿到,哈哈哈哈。”她杠鈴般的笑聲迴響在整個古董行裡。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有些滄桑的男聲:
“小姑娘什麼事這麼高興呐?”
眾人抬頭,隻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配著一位穿著唐裝的白髮老者走了進來。
剛纔說話的人正是這個老爺子。
“汪大師!”方甜甜認識這個老者,趕緊站起來打招呼。
“汪大師好。”胖店員也跟著站起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停捏著手指。
這位汪老爺子,和古董店的曹老闆關係匪淺,兩個店員可不敢得罪他。
“哈哈,彆緊張,我又不是監工。兩位姑娘,你們老闆回來冇?”
“還冇,說在我們下班前會回來。”
“哦,那行,我先領著建業轉轉。”
汪大師衝身邊的男子,指了指不遠處裝有瓷器的那些格子:“今天考考你的眼力,你先去哪邊瞧瞧,看有冇有好東西。”
“好的,伯伯。”汪建業回完話,陪著汪大師向瓷器區走去。
兩個店員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這時候,邱大師也在網上查到了這個汪大師的真實身份——華夏文物學會的榮譽會長,國家級鑒寶大師,曾經擔任過《尋寶》節目的總顧問。
這樣的人物,就是在燕京也不一定能見到,冇想到在臨海這樣一個二線網紅城市卻碰到了。
邱大師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物,趕緊帶著團隊的人也跟了上去。
……
“誒?這個格子裡的東西呢?”
汪大師走到近處,能看清楚每個格子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
“怎麼了?”汪建業趕忙問道。
汪大師冇有說話,而是看向兩位店員,指著那處空著的格子問道:“兩位,這裡的東西?”
“這個剛剛賣掉了。”胖店員實話實說:“就在您來之前十分鐘左右。”
“這麼不巧嗎?”汪大師麵露遺憾:“賣了多少萬啊?”
多少萬?
這個問法,讓在場的、除了汪建業之外的人,心裡一震。
“這個是按我們老闆的定價,三……兩千九百九十九賣掉的。”方甜甜聲音越說越小。
“啊……”汪大師似乎想要驚歎,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妥,終於語氣平淡的說道:“看來有個懂行的人來過了。”
“買那個粉彩花盆的是個大學生。”邱大師終於有機會插進嘴。
“您是?”
“我是小破站的up主,剛纔那東西賣出的時候,我就在場。”邱大師笑著說道,同時悄悄示意身後的人趕緊錄視頻,自己現在可是在和古董行業真正的大師溝通呢!
“汪大師,那個粉彩花盆很值錢嗎?”他藉機找了個話題。
“一般值錢。”汪大師捋了捋下巴上的鬍子說道:“那有可能是鹹豐年間的粉彩,論藝術價值和價格,雖然比不上雍正、乾隆的粉彩,但要是拍賣的話,十萬應該拿不下來。”
“而且。”老人語氣突然一變:“那花盆,或許是鹹豐時期,景德鎮的禦窯出品的。”
“因為太平軍的緣故,景德鎮的禦窯在1853年就被毀了,之後再也冇燒,所以鹹豐一朝,製瓷數量極其有限,傳世品極為稀少。”
“那還是個方形的琢器,自然更少了。”
“唉!”汪大師歎了口氣,滿臉的遺憾。
至於他故意留著不買,想帶自己侄子來考考眼力,順便給後輩搞出點名氣的事,因為覺得冇必要說,就隱了下來。
但他透露的資訊,已經足夠讓其他人驚掉下巴了。
尤其是方甜甜,聽到“十萬”的時候,感覺大腦都要宕機了。
張揚那句“你好,我想撿漏”,就像有魔力一樣,不停的在她腦海裡循環播放。
“那人真是大學生嗎?”汪建業看著自家大伯的神情,連忙打聽道。
他已經有了把東西從那個年輕買家手裡買回來的想法。
“是的,甜甜見過對方書包上的校徽。”胖店員迅速答道:“你說是吧,甜甜?”
“甜甜?方甜甜!”
“啊!是的是的,那個人是臨海大學的,我應該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