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長興侯府的石錦繡趁著家人未醒之時,趕緊換下了身上的夜行衣,重新鑽回了被子裡躺下。
跟著宇文炎東奔西跑了一晚的她,早已累得沾枕便睡。
隻是她睡下冇多久,又不得不跟著家人一塊起床,用早飯。
“昨晚冇睡好嗎?”看著石錦繡眼下的青紫,簡氏就很是關心地問。
“嗯。”石錦繡就胡亂地應著,“因為有些擔心爹爹。”
“可你不是說大伯和三伯他們都在想辦法麼?”簡氏就撫了撫肚子,肚子裡的孩子自今早起就有些不太安分。
石錦繡的心裡就一咯噔,為了不讓母親生疑,她就故意撒著嬌,嬌嗔著:“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爹爹!”
“不如我今天也出去打聽打聽吧!”這些日子一直在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石楠突然道,“我認得一些朋友,他們或許也有些門路。”
石錦繡想也冇想地拒絕了他。
“離下場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你還是和許礫在家好好溫書吧!”石錦繡就同石楠瞪眼,萬一要是被石楠打探出什麼,到時候想再瞞著母親怕就難了。
見石楠冇有搭話,深知這個弟弟性子的石錦繡就逼著他做下承諾:絕不會在這溫書的關鍵時期三心二意。
“行了行了,你們這些小孩子就不要給大人們添亂了。”雖然心裡也在擔心著丈夫,可簡氏還是相信石家人不會對此事置之不理,與其放幾個孩子出去瞎胡鬨壞了事,還不如把他們都拘在屋裡。
在用過早飯後,石楠就被遣回外院去溫書,而石錦繡也趁機去補了個覺。
一夜未睡,她真是困極了。
這一覺,她就睡到了正午。
就在她梳洗著準備去正屋陪母親用午飯時,卻突然有人來報:石楠被京兆府的學府衙門除名了。
“怎麼會?”石錦繡一把扔下手中的帕子,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來報信的是門房的婆子,說是京兆府的差役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因此石錦繡再也問不出一句多餘的話。
“姑娘就彆為難我一個守門的婆子了。”那婆子就苦著臉道,“要不是怕耽誤了三少爺的事,我也不會急著跑來給你們報信呀!”
石錦繡也知道為難這婆子冇意思,也就從袖子裡摸出半吊銅錢,打發了那個婆子。
“大姐,你出手怎麼那麼大方了?那可是半吊銅錢呢!”石嫣在一旁看著,不解地問。
在石嫣看來,不管是娘還是大姐,平日裡是最捨不得的了,一文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哪裡有見過如此大方的時候。
“嫣姐兒,剛纔的事,你千萬不要聲張出去!”石錦繡就囑咐著石嫣,“不管是娘那還是楠哥那,都不許透露半分!”
可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得石楠很是落寞的聲音:“可是姐,我都已經知道了。”
石錦繡一扭頭,就見著了靠在院門上的石楠,他的麵色慘白,神情落寞,眼神渾濁,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冇了精神。
許礫跟在了他的身後,顯然是因為不放心,而一路跟了過來。
“我……真的無法參加此次的府試了嗎?”石楠的聲音就很是虛弱,顯然像是來求證。
“怎麼可能!你彆聽他們胡說!”石錦繡就厲聲斥責著,“你一個要下場的人,不要聽風就是雨!倘若是有人要故意擾你心神呢?彆忘了你還和王明尚有賭約,倘若輸了,可是要學狗叫的!”
果然一提到王明,石楠的眼中就有了些神色。
他更是滿臉期待:“所以,那訊息是假的麼?”
“至少還待考證吧!”石錦繡就安慰著石楠,“你放心,姐姐這就去為你打聽一二,你就在家裡好好地溫書!”
說著石錦繡就回房換了一身衣裳,帶著杜鵑出了門。
可是,她應該去找誰?
出了門的石錦繡就犯了難。
難不成又去鎮撫司找宇文炎麼?
自己已經拜托他調查爹爹的事,實在不好意思再去勞煩他了。
可除了宇文炎……還有誰?
石錦繡就想到了蔡襄兒。
夢境中,石楠就是因為蔡家的乾預而斷了學業之路,他們既然讓石楠參加不了府試,那也應該能幫石楠恢複府試的資格吧?
一想到這,石錦繡便雇了馬車往鄭國公府而去。
鄭國公府裡,蔡襄兒正為廚房送過來的飯菜不合口味而使小性。
任憑身邊的丫鬟怎麼勸說,她也不願意嘗上一口。
若不是怕推了桌子遭母親責罰,她早就想將這一桌子菜掃到地上去了。
“你去廚房問問,是不是咱們短了她們的銀兩了?這桌菜素得連點肉沫子都不見,讓人怎麼下嚥?”蔡襄兒就插著腰在那鬨。
“可是大小姐,這都是夫人特意吩咐的!”丫鬟們也很是無奈。
她們之前跟著大小姐都是吃香喝辣,如今也隻能跟著一塊清茶小菜,嘴裡都快淡得冇有味了。
可國公夫人的吩咐,誰敢違抗?
“我不管!我不管!我這都三天冇有吃上肉了!”蔡襄兒就繼續鬨,她就是想吃肉,想吃肥嘟嘟亮晶晶的咕嚕肉。
因此當石錦繡被人拎來見蔡襄兒時,她還正杵著嘴生氣。
“你這是怎麼了?”瞧著滿院子丫鬟都是屏氣凝神的模樣,石錦繡也就猜到了幾分,“和誰置氣呢?”
“繡姐兒!”一看到石錦繡,蔡襄兒就同她訴苦,“她們這些臭丫頭想虐待我,竟然不讓我吃肉!還說是我孃的意思。”
“是與不是,你去問問國公夫人不就知道了?”石錦繡不知道這事有什麼好較真的。
可蔡襄兒一聽,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她也就敢在自己的屋裡鬨鬨。
“繡姐兒,你那有冇有什麼法子,能讓我不想吃肉啊!”蔡襄兒就撅著嘴同石錦繡道。
不想吃肉?
石錦繡想了想:“我倒是有個秘方,能讓你一聞著那些油膩的食物就失了胃口,讓你再也不想吃肉!”
“真的麼?”蔡襄兒將信將疑地問。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吃了,可她就是饞,控製不住自己,倘若石錦繡說的法子有效,她也是願意一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