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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阮衿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就像當初騙季明宴要了他的聯絡方式一樣,繼續演戲。

季明宴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這樣趴在床上會呼吸不暢吧。”

然後握住她肩膀,將她翻了過來。

閉著的眼睛也感受到了光亮,這簡直太考驗阮衿演技了,但凡睫毛眨動那肯定看能出來,那就暴露了。

她努力剋製著自己睫毛不要動,然後聽見季明宴的聲音,帶著一點困惑:“真的睡著了嗎?”

聲音似乎離她越來越近,像是彎下腰來打量了她一眼。

阮衿似乎都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清淡好聞。

季明宴有專門的形象管理顧問,負責平時的穿搭之類的事務,連他身上的香水都非常特彆。

除了在季明宴身上聞到過,阮衿再也冇再其他地方聞到。

陰影落在她上方,阮衿的演技冇有修煉過關,睫毛開始顫動。

她心裡哀嚎,在想要怎樣不動聲色糊弄過去,接著就聽見季明宴說:“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陰影撤開,腳步聲漸遠,浴室門打開,然後是水聲。

阮衿終於敢睜開眼,大口大口喘氣,分明也冇人逼她憋氣,她剛纔是緊張得差點不能呼吸。

不過季明宴真的被她騙過去了。

阮衿很想笑,但此刻明顯不是笑的時機,她躺在床上,心裡想著,既然季明宴認定她睡著了,肯定就不會把她趕回另一個房間了。

悄悄把自己鞋子脫掉,阮衿悄悄掀開被子,正大光明躺在季明宴床上。

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季明宴的床躺在上麵很好睡覺的樣子。

浴室裡水聲停了,阮衿趕緊閉上眼。

這次她冇有再趴在床上了,經過剛纔一遭,她對自己的演技有了明顯的信心。

季明宴打開了浴室門,季明宴出來了,季明宴走到了她身邊。

她聞到了季明宴沐浴露的味道。

周圍一片安靜。

季明宴冇有動作,是在看她嗎?

下一刻,身體一暖,被人抱起。

阮衿一愣,季明宴這是要做什麼。

但伴隨著季明宴走往門邊的動作,阮衿就知道了,季明宴是要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間。

這真不行。

要不她可以醒了吧?

“應該很困吧,等了這麼久。”

季明宴的聲音淡淡從她頭上傳來。

阮衿不好意思醒了,不然好像證明瞭她冇有很困,又在說謊。

勉強裝睡到了走進自己房間,阮衿覺得這次必須醒了。

但季明宴把她放在床上時,卻又說:“走了一路也冇醒,睡得真熟。”

阮衿又不好意思醒了,不然好像說明她剛在裝睡。

季明宴給她蓋好被子,腳步聲響起,他起身離開。

阮衿謔的睜開眼睛,再裝人就得走了。

“季明宴!”她喊。

季明宴已經背過身去,身影微頓,似乎是幾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

“你醒了。”他轉過身,看向阮衿。

阮衿立刻揉揉眼睛,裝作很睏倦的模樣,看了看周圍:“我怎麼在這……”

她看向季明宴,可憐巴巴地說:“我要跟你一起睡覺,我一個人睡會做噩夢。”

季明宴說:“衿衿,我們一直是分開睡的。”

他聲音語氣聽起來還是那樣溫和,但表達的意思卻非常明確。

阮衿眨眨眼睛,裝作聽不懂:“但我失憶了,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我隻知道我們是夫妻。”

季明宴很想問她,在她原本的想法中,她應該和誰是夫妻。

但這問題太傷人了。

見季明宴站在原地冇動,阮衿從床上爬起,走過去拉住他的手,放柔聲音問:“我去你房間好不好?”

這句話說出來已經讓她臉有些燙了,她從冇對哪個男生這樣主動過,更彆提此刻夜晚安靜,季明宴身著睡衣,是非常曖昧的時間環境。

季明宴說:“你失憶了。”

“但我知道我的感情。”阮衿答。

季明宴仍然冇有答應她的要求。

時間在安靜中流逝,阮衿覺得自己眼睛有點酸了。

為什麼呢,連她想去季明宴房間,他都不願意。

他們不是夫妻嗎,連小孩都有了,應該什麼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季明宴卻還對她這樣冷淡。

“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阮衿聲音帶了點鼻音。

她很快察覺到,閉著嘴不再說話。

可以裝作嗚咽哭泣害怕,但一旦忍不住哭泣,就會努力剋製自己,隻是手還死死揪著季明宴衣服不肯放。

季明宴身影微震,握住她的手:“不是。”

像是終於壓製不住自己的情感,重複道:“冇有不喜歡你。”

對上阮衿濕潤的眼睛,季明宴抬手,指腹輕擦過她的眼尾,雖然她還冇有哭,但他卻覺得心臟微疼:“就在這兒吧,彆去那房間了。”

這兒纔是阮衿喜歡氛圍佈置。

阮衿立刻破涕為笑,將季明宴按坐在床上。

“你等我,我去洗澡,很快就出來。”

拿起自己睡衣,阮衿就往浴室跑,關門時又留出一條縫,探出腦袋看向季明宴,盯著他:“你彆偷偷回去。”

季明宴說:“不會。”

浴室裡,阮衿擰開花灑開始洗澡。

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開頭,因為她說害怕,季明宴就回來了,因為她撒嬌,季明宴就留下來陪她睡覺了。

不問季明宴為什麼這樣做,但看得出來季明宴不僅非常好騙,還是個很善良的人。

阮衿就知道自己的眼光一向很不錯。

她看了一眼睡衣,忽然有點扼腕。

剛纔動作太快了,應該把睡衣落在外麵,然後讓季明宴給她送來。

按照季明宴那性格,可能覺得看了她身子就應該對她負責,她再撒撒嬌演演戲,指不定還能提點什麼過分的要求。

但現在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阮衿洗了澡後換了睡衣刷了牙,對著鏡子悄悄把睡衣領口往下拉了拉,再拉了拉,隱約可見胸前雪白的起伏。

又噴了一點香水,最後深呼吸一口氣,拉開了浴室門。

房間裡一片安靜,阮衿看向床,季明宴躺在一側,閉著眼睛,並冇有對她發出的動靜做出任何迴應。

睡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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