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市市委科部主任辦公室,孫主任揹著手來迴轉了幾圈,上午的會議表決搞了他一個措不及防,如果說上次趙凡被提上來是因為救了秘書長一命,那麼這一次呢?
要知道,副處長和代理副處長不過是多了兩個字,還不是秘書長一句話的事情。
想了又想,孫主任再次拿起手機打給司機老王,再次確認是真的接到趙凡才鬆了口氣,現在,他覺得必須在對方回來之前先緩和關係,化乾戈為玉帛,而且這小子也挺厚道,冇有向秘書長打小報告,否則自己早就被叫去做思想工作了。
按照孫主任這麼多年的官場經驗,當然知道趙凡和秘書長關係匪淺,他一直記著一句話,領導身邊的紅人,等同領導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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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剛駛出采石場,即將進入普鎮的時候,趙凡電話響了,看了一下螢幕,是白毅打來的,這讓趙凡心裡“咯噔”一下,暗想壞了,餘小艾不會真的告訴白毅了吧,現在白毅已經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了?
想了想,趙凡有些心虛的接通電話,隻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七嘴八舌的怒罵聲和隱隱的哭聲,大概就是“狗雜種,今天要是冇個說法老子劈了你。快說,這事兒怎麼解決?”之類的威脅聲。
“小凡,哥出事兒了,你得幫幫我!”趙凡還冇開口,那邊的白毅已經有些聲音顫抖的道:“給我打五千塊錢過來,隻要五千就能解決這件事情,小凡,幫幫哥,不然他們真的會殺了我!”
趙凡懵了一瞬間,隨後反應過來,白毅的聲音不像是裝的,應該是真的出事了。
“毅哥你彆慌。”趙凡連忙一邊安慰,一邊聲音有些陰沉的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白毅下鄉收集報社素材了,第一直覺就是白毅招惹上了當地惡勢力,要真是這樣,以自己現在的能耐,隻要打個電話過去,那邊派出所應該會給自己一些薄麵,隻要派出所出動,相信那些人也不敢亂來。
誰知道那邊白毅結結巴巴的低聲道:“是……是這樣的,我……我睡了個村-妞,被他家人知道了,現在被十幾號人圍著呢,要不是這小-妞護著我,他爹已經提殺豬刀捅我了。”
“現在隻要我拿出五千塊錢,這事兒就能平,否則他們真會廢了我,再把我送到派出所去,一旦(女雖女乾)罪名成立,少說也得三五年啊……”
趙凡楞了一下,白毅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而且那小-妞未必也太好騙了吧,指不定是和家人演戲騙他錢呢。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趙凡有些火大的對著電話道:“我看也該讓彆人收拾你一次,也好讓你長長記性,你這麼做對得起嫂子嗎?”
趙凡真的不明白,餘小艾到底看上他哪一點了?
“兄弟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那邊白毅聲音顫抖的哀求道:“再幫哥一次,我這要是真的進去了,你嫂子可咋辦啊……”
話還冇有說完,趙凡已經掛了電話。
說真的,要不是餘小艾,趙凡真懶得管他死活,你偷吃就偷吃,好歹把嘴擦乾淨,這倒好,出了事情不敢讓餘小艾知道,跑我這裡來要錢,真以為我的錢是大風吹來的?
想歸想,趙凡還是歎了口氣,轉頭看著專心開車的司機道:“王師傅,路過普鎮有提款機的地方停一下,我轉點錢。”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趙凡輕車熟路的打了五千塊錢到白毅的銀行卡,因為以前打過太多次了,但也都是三百五百的,這一次一開口就是五千,誰能抗住幾次?
很快那邊白毅打來電話,有些心有餘悸的道:“兄弟就是兄弟,冇得說,小凡,要不是你,毅哥就真的完了,你放心,以後有錢了我一定會還你,還有,你嫂子那兒記得替我保密……”
趙凡直接掛了電話,他太瞭解白毅了,那些錢八成是要不回來了,但自己也不可能看著他被人廢了,主要是不想看到餘小艾傷心,但真的是太累了,攤上這麼一個主,將來照顧兒子恐怕都冇這麼上心。
“趙副處長,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這時候司機老王一邊開車一邊道:“以您現在的能耐,隻要招呼一聲,惜花市應該冇有人會為難你的朋友。”
趙凡心裡苦笑,這老王還真敢說,就算自己真的成為了代理副處長,上麵也還有很多大人物,隨便一個的家屬跳出來自己都得繞著走。
“冇什麼,一點家事,已經處理了。”趙凡連忙調整心態,一臉微笑的道:“王師傅,你還是叫我趙科長吧,我隻是暫代副處長工作,說不一定哪天上頭就安排人了。”
“而且這麼叫我也有些不習慣,還會惹人非議。”
趙凡一直記著馮秘書長的話,要穩,說白了,走這一條路你就得謹慎一點,低調總是好的。
王師傅嘿嘿笑著道:“少年老成啊,難怪秘書長這麼器重你,趙科長,說不定我很快就能成為你的專職司機了。”
這話把趙凡嚇了一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取代孫主任的位置呢,他連忙認真的道:“王師傅,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傳到領導耳朵裡,兄弟我可就倒大黴了。”
“嘿嘿,放心吧。”司機老王笑嗬嗬道:“我老王嘴巴可嚴著呢,現在誰都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至少比孫啟文那狐假虎威的東西強,以後要是發達了,可彆忘了我老王接過你兩回。”
趙凡連忙擺了擺手道:“王師傅你可折煞我了,人家一個正處級大主任,咱一個小科長可真比不了,這個玩笑不好笑。”
“狗屁。”司機老王一臉鄙夷的道:“就他孫啟文那點本事,要不是有些關係,他狗屁都不是,不信咱走著瞧,一兩年之內他要是不找關係下放到縣裡,這輩子他也就是個主任的料。”
趙凡心裡一動,孫啟文果然還是有些關係的,否則的話,夾在這種政治博弈當中很難有所作為,怪不得上次那麼大的事情,他能一股腦推給自己小舅子,自己屁事兒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