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朦朦亮,蕭門門主蕭雲海在熟睡中被一波急促的敲門聲吵醒:“門主!門主,你醒來了嗎?”
蕭雲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外麵的光線,皺眉道:“大清早的,什麼事?”
“是……是蕭……蕭宗!蕭宗的信件!”門外傳來激動到顫抖的聲音。
“什麼?蕭宗!?”
這個蕭門門主,在流雲城可以橫著走的巔峰人物如同被一把尖刀刺在了屁股上,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太過劇烈的反應讓他險些從床上直接摔到地上。他手忙腳亂的披好衣服,頭髮也來不及整理,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把門打開,一把抓住門外的蕭門弟子,瞪大眼睛吼道:“你說蕭宗?你說的是蕭宗!?”
“是!是蕭宗,千真萬確!”那個蕭門弟子艱澀的嚥了一口口水,用力點頭,然後急忙把手上的信件呈在了蕭雲海的眼前:“信上,是蕭宗的天鷹印!在整個蒼風帝國,還冇有人敢冒充蕭宗的獨有標記。”
當目光注視到信件上的天鷹印記時,蕭雲海全身一抖,猛的將信件抓了過來,然後用劇烈顫抖的雙手匆忙而小心的將信封撕開,取出了裡麵的薄紙。
蕭宗,雖然名字上和他們蕭門隻是一字之差,但卻有如雲泥之彆!蕭門雖可勉強在流雲城稱霸,但在蒼風大陸,卻壓根是個默默無名的存在。而蕭宗,卻是傲視蒼風帝國的最強四宗門之一!與天劍山莊、冰雲仙宮、焚天門齊名。是蕭門連仰望都冇資格的超然存在。
可以毫不客氣的話,蕭宗之內一個雜物房的小廝,都不一定看得起這蕭門的正牌門主。
不過這蕭門與蕭宗之間,倒還真有一些聯絡。因為於一百六十年前創立這個流雲城蕭門的蕭彆離,當年就是蕭宗的人……更準確的說,是一個被丟棄的棄徒,傳聞還是當時的一個長老之子。隻不過,蕭彆離是那個長老酒後亂性,強姦了一個蕭宗仆女所生,從小貌不出眾,天資極差,還惹來大量流言蜚語,讓那個長老極不喜歡,在他成年之時,玄力更是在同輩中完全墊底,繼續留在蕭宗隻會讓那個長老懞羞,於是隨便找了個機會將他打發到了當時鳥不拉屎的小小流雲城,助他成立個蕭門,從此就再也不聞不問,並斷絕其與蕭宗的來往。
但蕭彆離卻是一直以出生在蕭宗為傲,一生苦修玄力,希望能有所成,從而能有一天得到蕭宗的認可而回到蕭宗,但這個念想一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都未能實現。但他死後,這個願望卻在蕭門一代代的傳下,成為每一代蕭門中人的終極目標。尤其是每一代的蕭門門主,無不希望能靠著身體裡那些微的蕭宗血脈來與蕭宗沾上關係,哪怕一絲一毫的關係也好。隻是這麼多年過去,蕭門之中從未有誰能實現這個願望。蕭宗對他們而言就如天上宮闕,根本無法奢望去碰觸。
但今天,蕭宗居然主動來信!這如何不讓蕭雲海欣喜若狂,激動的如在夢中。
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信的內容,蕭雲海已是滿臉通紅,呼吸混亂,他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外麵,嘶啞著聲音道:“快……快去通知各長老、執事馬上到議事大廳!告訴他們有關係到我們蕭門未來的大事相商……快去!”
“啊……是!”蕭門弟子連忙應聲,慌不迭的跑開。
………………………………………………
蕭澈抱著大紅的毯子,躡手躡腳的推開門,走進自己房中時,卻發現夏傾月已衣裳齊整的坐在床邊,如靜水般的美麗雙眸毫無波瀾的看著他。
蕭澈頓時將毯子向桌上一扔,臉不紅心不跳的問道:“老婆,起這麼早啊,昨晚睡的好嗎?”
“不先告訴我你昨晚去了哪兒?”夏傾月美眸微眯,淡淡問道。
“冇必要。”蕭澈伸了一下懶腰,對著鏡子開始整理起自己的頭髮:“因為我知道你肯定冇興趣。”
夏傾月:“……”
雖然昨夜是在後山和蕭泠汐依偎著睡著,但清晨醒來後,精神卻是出奇的好。把衣服頭髮略微整理,恢複了一個完美的小白臉形象,蕭澈起身道:“走吧,第一天早上,必須去給爺爺請安……這個你總不會拒絕吧?”
夏傾月冇有說話,站起身來,先他一步走出房門。蕭澈聳聳肩膀,快步跟了上去。
蕭烈每天總是起的很早,今天也不例外。剛一進蕭烈的小院,就看到他正站在院子裡賞弄他的花草,看到蕭澈和夏傾月肩並肩進來,他溫和一笑:“你們來了。”
在蕭烈的注視之下,蕭澈迅速的伸手,一把將夏傾月的小手握在手中。夏傾月的柔荑溫軟柔滑,或許是因為修行冰雲訣的關係,還隱隱帶著一絲清涼。夏傾月全身一僵,剛要強行將蕭澈震開,但碰觸到蕭烈的目光,她卻隻能生生的忍下,任由蕭澈抓著自己的手走向蕭烈。
她的父親對於蕭烈一直很敬重,她也同樣如此。她可以在蕭澈麵前表現出對他毫無感情,但如果當著蕭烈的麵強行甩開蕭澈的手,可想而知蕭烈的臉色會是多麼的難看。
這個卑鄙的混蛋……
“爺爺,今天又起這麼早啊。”蕭澈牽著夏傾月走過去,很是自然的向蕭烈行晚輩禮。
“傾月給爺爺請安。”夏傾月輕輕欠身,姿態溫婉端莊。雪玉小手第一次被一個男子這麼牽在手中,還是在相當卑鄙無恥的手段之下,讓她又是氣惱又是無奈。如果不是擔心玄氣波動會讓這個有著靈玄境巔峰實力的老人發覺,她一定會用冰雲訣將蕭澈冰凍個齜牙咧嘴。
“嗬嗬,你們也起的很早啊。”看著蕭澈和夏傾月很顯親昵的樣子,蕭烈的臉上露出欣然:“澈兒,傾月,雖然十六歲完婚的確有些早了,但也總算了結了我的一件心事。傾月,澈兒的狀況你也該知道,坦白說,這件婚事,的確是委屈到你了。不過我們家會儘最大可能彌補你的。現在,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你們兩個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夏傾月還未迴應,蕭澈就搶先說道:“爺爺哪兒的話!我蕭澈可是你的孫子,天下冇有我配不上的女人,哪裡委屈她了?既然進了我蕭家的門,最基本的當然是孝敬爺爺,然後好好伺候我過日子,哪點做的不好,果斷休了再娶個更好的,傾月老婆,你說是不是?”
“……”此時如果不是蕭烈就站在麵前,夏傾月絕對會一記冰雲仙訣永遠凍上蕭澈的嘴。
“哈哈哈哈。”蕭烈一陣大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看著蕭澈:“你啊你,傾月纔剛進門,你就這麼欺負她。傾月,不要聽他亂說,澈兒這小子從小嘴皮子就不老實。這麼早,你們應該還冇吃飯吧?知道你們會來,老鴻已讓炊事房那邊做好早點送過來了,來,過來一起吃飯吧。”
“好的爺爺……對了,要不要喊小姑媽一起?”
“她從小貪睡,還這麼早,就不要吵她了。”
房中的餐桌上果然已經擺好了三份剛剛做好的早點。蕭澈的手一直冇有放開,拉著臉色努力保持著自然的夏傾月肩並肩坐在餐桌的一邊。蕭烈在他們的對麵入座,屁股剛碰到椅子,一個匆忙的腳步聲就從外麵傳來,然後是一陣伴著粗喘聲的喊叫:
“五長老!五長老在不在?”
“什麼事?”蕭烈轉過身,眉頭微鎖。
“門……門主之令,請各位長老馬上去議事大廳,有關係蕭門未來的大事相商,務必馬上前往!”
“……”蕭烈站了起來,抓過蕭宗遞來的外衣,對蕭澈和夏傾月說道:“看來是有什麼急事,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
在蕭烈的記憶中,還從未有哪一次在大清早發出如此緊急的召集令,他披上衣服,快速離開。
蕭烈前腳剛走,蕭澈的手就閃電般的從夏傾月手上離開,身體也“嗖”的向後跳開,劍眉微斜,一臉正色道:“傾月老婆,你這麼聰明,一定明白我之所以牽你的手隻是為了讓爺爺放心高興,絕對冇有其他意思的。雖然我之前冇征求過你的意見,但你肯定也不會生氣反對,是吧?”
夏傾月的臉色卻是一點點變的冰寒,她冷冷道:“你再敢隨便碰我的身體,我真對你不客氣了。”
“喂!你不至於吧!”蕭澈瞪眼看著她,滿臉的抑鬱:“就隻是牽個手而已,你居然會真的生氣……我們可是正牌夫妻,就算你隻是為了報恩才嫁給我,那也是夫妻。既然是夫妻,不要說摸手,摸哪裡都是正常……不對,是應該的!你才嫁給我不到一天,就一直冷冷淡淡,新婚之夜還不讓我和你睡一張床,現在隻是牽一下手,居然就要生這麼大的氣……嗚呼,我這到底娶了一個什麼樣的老婆,簡直比娶回來一個女皇帝還過分……”
“……”蕭澈的性情,越來越讓夏傾月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初見他時感覺他淡然冷傲,逐漸又感覺他心性非同尋常,甚至還帶一點神秘,不止一次的給她一種這不是一個十六歲少年,而是曆經滄桑的成年男子的感覺……除了那稍不留意就會顯露的賤性。
而現在,這貨明明很是無恥的侵犯她,卻又絲毫冇有犯錯誤的覺悟,反而像個小屁孩一樣在那叫屈耍賴,硬生生的將她這個受害者掰成過錯方,讓她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就連胸腔中的怒氣都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算了,坐下來吃飯吧。”夏傾月無力的說道。
“就是說傾月老婆不生氣了?嗯嘿嘿,這纔像個乖老婆嘛,來,多吃一點!”蕭澈馬上借杆子上爬,又坐回到夏傾月身邊,將自己盤中的綠豆糕體貼的夾到了夏傾月的盤中。
“……”夏傾月開始覺得自己向師父請求在他身邊繼續停留一個月是個相當錯誤和危險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