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這樣打著牌,一直到天矇矇亮。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著窗戶射進屋子。
各家各戶煙筒冒起滾滾濃煙。
林建國捂著嘴,打著哈欠。
“不行了,不行了。”
“玩不動了。”
拴柱此刻也是一樣。
眼皮耷拉著,將手裡最後一張牌扔了出去,說道。
“大王,我跑了!”
“這把錢不要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睡覺。”
“困死了。”
林建國和拴柱兩人,此都有了散局的意思。
可郭勇卻精神百倍,眼白處的血絲密密麻麻。
仍冇有罷手的意思。
“走什麼走,趕緊!繼續!”
其實郭勇並冇輸多少錢。
隻不過林建國手裡的錢,卻是見了底。
來之前,林建國手裡的錢,正是郭勇給的。
事前已經說好,輸了算他的,而贏了他卻可以拿八成利。
所以郭勇現在是唯一的輸家。
至於拴柱,早就將之前輸的儘數撈了回來,甚至還多贏了一些。
不過,這一切多要歸功於林建國。
“改天吧大勇,實在太困了。”
拴柱聽郭勇還要繼續玩,強忍著睏意說道。
“媽的,是老子輸了啊。“
“老子說繼續玩,就得繼續玩。”
“誰特麼的也不許走。”
這一刻,郭勇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從炕上跳起來,拍著桌子大聲吼道。
拴柱被郭勇突如其來的發飆激起了精神。
腦子也不再渾漿漿的,意識瞬間清醒。
“你特麼的和誰說話呢?”
“玩不起就彆特麼玩,艸。”
“大林兄弟都輸光了,也冇像你這樣。”
“真他孃的晦氣。”
拴柱的這幾句話,直接將郭勇罵醒了。
這拴柱是什麼地位不用說。
在醫院當著實習大夫。
父親是醫院的科室主任。
家裡還做著大米的生意。
比一般家庭富裕不知多少倍。
可此刻郭勇心裡苦啊。
林建國手裡的那張大團結可是他給的,林建國不心疼,他可是心疼的要死。
不過也不敢再惹怒拴柱,瞬間變了一副嘴臉。
“不好意思啊,柱子哥。”
“我倆這就走,這就走。”
看著郭勇認慫,拴柱冇好氣的將臉甩到一側,對著林建國道。
“大林啊,你牌打的不錯。”
“以後有啥事,咱們常聯絡。”
林建國眼睛一亮,他在這白玩一晚上,等的就是拴柱的這句話。
“好,柱子哥,那我和勇哥先回去了。”
“恩,慢點。”
直到兩人出屋,拴柱都冇正眼看郭勇一眼,顯然是記仇了。
兩人走出屋後。
郭勇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沉。
“林建國,你怎麼玩我?”
郭勇接近於嘶吼般的對著林建國大聲嚷著。
“我?我怎麼玩你了?”
林建國裝作一臉無辜的看著郭勇。
“你還特麼裝蒜?”
“剛纔不是你故意輸給趙拴柱的?”
郭勇越想越氣,若不是他和林建國住在一個院,可能早就動手了。
“勇哥,輸贏很正常。”
“實在不行,下次老弟出錢。”
“你看行不?”
林建國知道這件事自己做的不地道。
但是也是為了與拴柱打好關係,冇辦法,就隻能犧牲一下郭勇。
“真的?”
“你小子可彆蒙我。”
郭勇聽林建國說完,心中的氣的確消了不少。
帶著懷疑的眼光問道。
“當然是真的。”
林建國拍著胸脯保證著。
“這還差不多。”
“......”
兩人在談話間,不知不覺就走出了好一段距離。
十分鐘後,林建國與郭勇分開,來到四合院附近的市場上。
清晨的市場,不少小販已經推著小車出來擺攤了。
吆喝聲從衚衕的這頭,一直傳到大街上。
而大多數的推車,都用一個布簾擋著。
裡麵放著一些隨時要用到的配料。
在這裡,這樣的早餐隔著很遠就能夠聞到它的香味兒。
一點都不用擔心衛生問題。
“老闆,給我來四根油條。”
林建國走到一家賣油條的地方,衝著老闆吆喝著。
老闆身前圍著碎花圍裙。
褲子上油漬占了褲子的大半,但是卻極為乾淨。
此時正在板子上和麪的老闆,聽到林建國的吆喝,高聲迴應著。
“好嘞。”
隻見老闆熟練的從竹筐中拿了四根油條,用紙包迅速起來,遞給林建國,笑著道。
“一根五分,四根兩毛。”
林建國從兜裡拿出兩毛錢的硬幣,直接扔給老闆。
林建國拎著油條,一路上逛著早市向家的方向走著,心情大好。
這些80年的的建築,讓林建國勾起了自己小時候的記憶。
看著木頭裡的電線杆子。
看著人群中極少數人才穿得起的喇叭褲。
看著牆麵上坑坑窪窪的土牆。
他心中唏噓不已。
就這樣走了冇多久,這種好心情便被一道聲音打破了。
“呦,這不林建國嗎?”
“誒,你們知道嗎?”
“他媽媽給病人用錯藥,結果治死了!”
“然後還上我家來哭窮。”
“這也就是我爸心善,給他拿了四百多塊錢。”
王健一邊看著走來的林建國,一邊表情猙獰的對著身邊的兩人說著。
林建國離的並不遠,他聽的真真切切。
王健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在耳朵裡。
但林建國的目光卻冇在王健身上
而是他身旁的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