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位於主座上的魏王李泰,麵含笑意,撫掌高聲:“好!想不到,遺愛賢弟還精通音律,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在座的人裡麵,他的身份最高,身邊自然少不了曲意奉承之輩,所以這麼一開口,引來旁人的一片附和。
長孫衝一聽,麵色更加陰沉了。
“魏王殿下,此言差矣。”
他瞥了房贏一眼,不屑的說道:“方纔這一曲,雖然音調婉轉優美,可吹奏之人的音道,其實並不高深!”
“哦?竟是如此……”
李泰被長孫衝否定,眼底深處露出一絲不悅,臉上卻笑容不變,稱讚道:
“某未聽出其中瑕疵,子敬卻一針見血指了出來,可見,賢弟的音律之道,顯然已登峰造極,佩服佩服。”
不遠處。
永嘉公主卻莞爾一笑,輕啟朱唇道:“長孫公子,敢問,何為音道?”
長孫……公子?
長孫衝聽到這稱呼,臉上就是一僵。
要知道,眼前這位永嘉公主,可是他老婆長樂公主的親姑姑,論親切度,對方應該叫他一聲大郎,再不濟,也會稱一聲子敬。
可“公子”這稱呼……
怎麼聽,都透著一股子生分。
“小婿不才,敢請姑姑教誨。”
長孫衝趕緊低頭施禮。
永嘉公主金枝玉葉,深得李淵和李世民兩代帝王恩寵,他長孫衝雖然狂傲,卻惹不起對方。
“音律,是人創造出來的,在人曲之間,音律隻是表達情緒的載體,吹奏之人纔是靈魂。”
永嘉公主的美眸落在房贏身上,柔聲開口:“二郎的曲意極為飽滿,直抒心意,便是普通人,也能聽出其中濃鬱的感情……”
“依本宮看來,這,纔是真正的音道大家!”
轟——!!
眾人聞言,心頭巨震。
永嘉公主身份高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現如今,她竟稱房贏為大家?
這房二傻,何德何能?
居然能得到永嘉公主的青睞!
“房贏他……他和姑姑是怎麼回事?”
李漱臉色難看的要死。
她的親姑姑永嘉公主,看房贏的眼神,竟然含情脈脈,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不!不可能!”
“姑姑眼高於頂,怎麼會對房贏這個窩囊廢感興趣?”
“可她為何,是那副含春欲迎的姿態……”
高陽公主臉上陰晴不定,望著同坐一桌的房贏和姑姑,心裡居然生起一種濃濃的嫉妒。
“嗬嗬嗬嗬嗬……”
一片沉寂中,房贏忽然發出一陣笑聲。
迎著所有才子小姐們疑惑的目光,他緩緩的抬起頭,春光照在他的臉上,眼神清明而鋒利。
“房贏,你因何發笑!”
長孫衝被永嘉公主懟的一肚子氣,正好冇處發泄,指著房贏,就是一聲怒吼。
“我當然是在笑你了……”
房贏看著長孫衝,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勢。
方纔那一曲,訴儘了他對前世的思念,可往事如煙,既然來到了這盛世大唐,便要活出個精彩。
在曆史記載中,長孫無忌可是房玄齡的政敵,幾年之後,更是藉著高陽公主反叛,將原主房遺愛殺死!
現在,就先和他兒子長孫衝收點利息……
“房遺愛!你大膽!”
長孫衝指著房贏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嗤笑本少,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我,笑你是,井底之蛙,聽清楚了嗎?”
房贏一字一頓的說道。
“混賬!”
長孫衝火冒三丈,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房贏!你彆以為吹了一首曲子,就真覺得自己是鳳凰了!”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什麼德行……”
“腦子裡缺根弦的棒槌,長安城人人皆知的二傻子,居然還學彆人舞樂弄簫,你配嗎?!”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大家都是長安城的二代目,每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房遺愛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當眾撕破臉吧?
嘈雜聲中。
李泰依然笑吟吟的端坐於主座,眼神卻帶著一絲冷意。
他是本次詩會的東道主,長孫衝這樣的作為,明顯是不給他麵子,冇把他這個魏王放在眼裡。
“欺人太甚!”
永嘉公主冷哼一聲,直了直纖腰,正要開口,卻被房贏一把拉住。
“二郎,你……”
永嘉公主臉色一紅,房贏的大手蓋在她嬌嫩的胳膊上,那股滾燙的男子氣息,燒的她心臟亂跳。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
房贏微微歪頭,邪魅一笑:“看微臣將那跳梁小醜,殺他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