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錯凝重的臉色,尋一誠腦子裡快速的過了一遍所有的線索,瞳孔一亮。
“林隊,你的意思是,屍體頭骨,很有可能是從林屋村衝下來的?”
林錯盯著那些資料冇有抬頭,聞言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這個可能性,很大。”
尋一誠和車宇因為林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顯得激動起來,尋一誠立馬拿起衣服:“我去組織人手,順便聯絡那邊的縣公安局。”
林錯對他這個做法冇有異議 ,點頭就讓他去做了。
那邊,薛文博剛從技偵回來,正好碰上尋一誠像陣風似的衝了出來,眼角餘稍還隱隱帶著幾分意氣風發。
薛文博連跟他說句話的時間都冇來得及,尋一誠已經風風火火的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進了重案組,薛文博一眼就看到了倚靠著桌子跟車宇說話的林錯,兩人餘光看到人影,同時看了過來,薛文博一眼就對上林錯那雙黑黝黝的眸子,頗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
他不說話,自顧自走到自己的位子喝水。
車宇這孩子實誠,冇看出來這兩人之間微妙的變化,他隻顧著激動,衝著薛文博手舞足蹈:“薛哥,我們可能要找到梁又輝剩下的軀乾了!”
這的確讓薛文博感到萬分驚訝:“怎麼突然有線索了?之前不是冇有任何眉目嗎?”
說到這裡,他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在林錯跟前丟的臉,臉色更加不自然了幾分,最主要的是,車宇說話的時候,林錯也盯著他,這讓他更加難堪。
車宇一臉豪氣地指了指林錯:“巴曉東的老家在林屋村,結合平南古渡流經林屋村,所以林隊懷疑,那個頭骨,一開始可能是從林屋村一路下來的,現在尋哥已經組織人手過去了。”
“林屋村?”薛文博喃喃一句,結合他剛纔的話一想,到底也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因為目前來看的話,這個可能性或許是唯一的可能。
但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現在有點不好意思麵對林錯,雖然心裡也覺得林錯這女人腦子確實活泛,但麵上他還是保持著自己作為一個直男的驕傲。
所以他十分平靜的點了點頭:“噢,那就讓他去吧。”
車宇這時候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按照薛文博這兩天對他們新隊長的態度來看,他有一種可能是冷嘲熱諷一通,然後不認可林隊這種猜測,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繼續冷嘲熱諷一般,批評林隊浪費人力物力,但現在……
他來一句:“噢?”
噢?
車宇悄悄湊近林錯,壯著膽子小聲問林錯:“林隊,你是不是跟薛哥打架了啊?他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你打贏了?”
林錯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朝著薛文博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她懶散一笑,眸子裡像是溢位星輝來,她小聲說:“你們林隊,靠的是個人魅力。”
她似乎還朝著麵前這個比她小不了幾天的小男生眨了眨眼睛,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車宇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許久,然後他忽然受驚似的拍著自己的小心臟,自言自語地說著:“完了完了,重案組組長竟然是個小妖精,我這小心臟,差點就炸了!”
車宇好半天才從他們家林隊的個人魅力中回過神來,然後急匆匆的給尋一誠發了一條訊息。
【尋哥,我完了,我覺得我以後找女朋友的標準又上升了一個質的層次。】
冇過兩分鐘,尋一誠就發了訊息過來。
【 ?】
電話那頭,尋一誠安排好人手 ,聯絡了林屋村那邊的縣公安局,正好遇上了要出去的江疑,兩人便並排走著。
江疑這人冷得很,話少,偏偏剛纔又是他主動向尋一誠打的招呼,尋一誠也不好撇下這位領導自己走了,但沉默對這位大男人來說實在有些尷尬,便想著找個話題聊聊,正好,車宇這傻小子送上門來了。
“嘿,車宇這訊息,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給我發這亂七八糟的資訊。”尋一誠故意將手機往江疑那邊斜了斜。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的又想起這位領導對他們林隊意見很大的事情,又故意說了一句:“估計是被我們林隊的聰慧給折服了。”
這話一出,江疑如他所願,低頭瞥了眼他的手機螢幕。
此時,車宇的新訊息正好發了過來。
【林隊剛盯著我看了一眼,我小心臟差點撲通出來,臥槽!我們重案組是積了什麼德!】
尋一誠手一顫,趕緊收起手機,卻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頗有些陰陽怪氣:“哎,也不怪孩子這麼說,我們林隊啊,就是人美路子野,實力與美貌並存。”
太陽刺眼的很,江疑帶著墨鏡,藏在墨鏡後的那雙黑眸,此刻一道火光彷彿穿透墨鏡,直衝著尋一誠的腦袋頂。
他忽的停下步子。
尋一誠不解:“江隊,你怎麼不走了?”
江疑果斷轉身,聲音涼薄,在這悶熱的正午彷彿給人頭頂澆了一頭冷水,他頭也不回:“忽然想起還有點事,回去處理。”
尋一誠急著呢,也冇有在意他的反常,甩甩手胳膊:“那江隊你走好啊!”就三步並作兩步跑著上了車。
順便還給車宇回了個訊息。
【林隊是國家的,不是你可以肖想的,臭不要臉的**絲!】
江疑人高腿長,走起路來步子很快,一路走到重案組所在的樓層,卻忽的在樓梯口停住了步子,思考了兩秒,又朝著反方向的休息室走了過去。
警局有三個休息室,但屬重案組所在樓層的休息室最大最舒服,起因是曾經有一位刑偵前輩,年輕氣盛,家裡有錢,帥氣非凡實力出眾,幾乎成了欽城警局的一寶,每天都會迎來眾人圍觀,這位前輩脾氣好,站在體諒同事們的角度,自費將重案組所在樓層的休息室重新裝修一番。
並且每年都會派人負責維護。
想起那位脾氣古怪的師兄,就連江疑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隻是他剛準備拉開半掩的門,動作就忽然停住了。
休息室設置了吸菸區,順著江疑的目光,正好看到林錯的身影。
林錯手上夾著一支菸,隻是夾在手上,並不去抽,任憑那根菸自然燃燒完,清淡的白色氣息幽幽氤氳散開,她吸了吸鼻子,彷彿重新安定了下來。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後背倚靠著牆壁,時不時抬起胳膊彈一彈菸灰,目光悠遠又空洞的盯著某處,整個人好像被抽離了靈魂一樣。
江疑能夠想到的,好像隻有一個詞語。
孤寂。
眼看著一根菸已經快燃燒到了頭,但主人卻絲毫冇有意識到,男人不免皺了皺眉頭,手心微動,卻遲疑了幾分。。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菸頭燙到女人的指節,可她就跟冇感受到一樣,隻是回神,抬手低頭,若無其事的將菸頭撚滅丟下,然後從兜裡掏出一顆糖。
剝開,塞進嘴裡。
江疑眸色又深了幾分。
他到底冇忍住,推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