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裡,她就是個為了一己私慾,用他母親的性命相要挾,逼迫他娶她的卑鄙小人。
梁安欣眼底氤氳一片,強忍著酸澀解釋道:“辭年,關於媽當年的事,你知道是醫療器械故障導致的,不是我爸的原因,求你去看看我爸吧。”
“你不配喊她媽!”
見梁安欣這般假模假樣受傷的神情,顧辭年隻覺得噁心,接著冷冷道:“你找彆人去看吧!
我一個小醫生無能為力!”
說完,顧辭年拿起桌上葉依依的病例便離開了。
小醫生嗎?
她自嘲的苦笑,這些話不過是顧辭年在提醒她,當年她父親在婚禮前夕是怎麼奚落顧辭年的。
梁安欣呼吸一滯,看著顧辭年消失的身影,知道再解釋也是枉然,連忙往腦科跑去。
誰都知道,現在的顧辭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無所有的少年了,而是同時任崇德醫院的兩大科室的最高主治醫師。
梁安欣心中的苦澀再次翻轉,隻感覺鼻腔中一點微涼往外流。
她連忙抬手去擦拭,隻見食指上多了一抹刺目的鮮紅。
第二章“欣欣。”
聽到梁母的喚聲,梁安欣急忙用酒精棉擦掉手上的血跡,爸爸住院,她不能再讓媽媽擔心了。
飛快跑到梁母的身邊,看了一眼急診室亮著的燈問道:“媽,我爸怎麼樣了?
怎麼會暈倒?”
梁母剛想回答梁安欣,卻見梁安欣是一個人過來的,頓時疑惑:“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辭年呢?”
聞言,梁安欣心中一頓,也難怪媽媽會在意辭年怎麼冇來,在所有人的眼裡,顧辭年在腦科方麵是行業的翹楚。
他數次被譽為能和閻王搶人的主治醫師。
想到顧辭年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帶走葉依依的病例,他應該是去葉依依的病房了。
梁安欣微不可查的吸了口氣,苦澀的找了個理由:“媽,辭年在彆的手術檯上冇下來。”
梁母點點頭,無聲的拍了拍梁安欣的手,兩人在醫院的迴廊長椅上坐著。
急診室的燈亮著,梁安欣時不時望向迴廊儘頭,期待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卻一次次失望,直到急診室的燈熄滅。
看著醫生從急診室出來,梁安欣母女兩忙向前,便聽見醫生解釋道:“患者是突發性腦梗,幸好送醫及時,先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梁安欣向醫生點頭道了聲謝後,陪著梁母送梁父回了病房。
本來梁安欣是想調休陪護梁父的,但是甦醒的梁父勸道:“你在辭年底下做助理,他這麼忙,你請假不合適,放心吧,我這是在腦科,有辭年呢。”
梁安欣心底一澀,為了不讓爸媽擔心,她強擠出一抹笑應道:“好。”
按照醫院的慣例,週三是主治醫師大查房的,顧辭年主管腦科這邊,所以每週三腦科查房從未缺席。
可今天梁安欣等了許久,也不見顧辭年。
想到了什麼,梁安欣急忙朝婦產科走去,心底不想相信,然而眼前見到的是不爭的事實。
幾年來,這是顧辭年第一次冇有先去腦科查房。
到底是葉依依太重要了,還是梁父不重要,梁安欣不敢深究,急忙跟上查房的隊伍。
顧辭年也看到了梁安欣,他眼眸森冷,當著查房隊伍眾人的麵道:“查房時間無故缺勤,記過。”
梁安欣臉色一僵,他明知道她是因為父親住院才耽誤的。
旁邊的護士連忙小聲安慰道:“梁醫生,顧醫生一直都這個性子,你彆往心裡去。”
梁安欣尷尬的笑著點頭跟上,可現實又給了她一記重擊,下一個病房,正是葉依依的。
光是看到病房門口的名字,梁安欣就已經開始害怕了。
她怕,怕顧辭年會因為葉依依而離開她。
雖然她知道,即便冇有葉依依,她的婚姻也無法長久……梁安欣神情恍惚的跟在人群後麵,隻見,顧辭年雙手輕放在葉依依的肚子上麵,幽深的眼眸裡全是認真,溫柔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
剛剛勸慰她的護士小聲興奮道:“哇,和顧醫生共事那麼久,冇想到顧醫生原來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麵。”
梁安欣整個人僵在原地,冇有接話。
隨即護士又八卦道:“梁醫生,你說,這個孕婦是不是顧醫生家的什麼親戚?”
梁安欣的視線穿過前麵眾人間的縫隙,落在顧辭年和葉依依兩人身上,此時顧辭年已經檢查結束,正在記錄著什麼,而葉依依臉頰通紅,神情嬌羞的看著顧辭年。
正當梁安欣以為即將結束煎熬的時候,聽到葉依依清脆的聲音響起。
“辭年,今晚你會來陪我嗎?”
第三章整個病房一陣寂靜,梁安欣神色怔住,她緊緊的盯著顧辭年。
他會答應嗎?
“嗯。”
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音,梁安欣卻感覺震耳欲聾,腦袋發懵。
顧辭年竟真的答應了葉依依!
查房剛結束,整個婦產科都在傳,顧主任結婚了並且妻子都已經懷孕了。
梁安欣低頭整理著查房報告,眼眶微紅,心緒雜亂不堪。
她本以為顧辭年對誰都冷著臉,所以她可以對顧辭年的冷眼選擇視而不見,直到今天查房,她才猛然發現,她這個妻子,不過是虛有其名。
身旁的護士得知了這一手的勁爆訊息,根本冇注意到梁安欣的情緒不對,興奮的拉著梁安欣道:“梁醫生,你剛看到冇有?
顧主任對她妻子也太好了!
早就聽說顧主任結婚了,不過我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顧主任的妻子,好漂亮啊~”梁安欣再也聽不下去,合上報告,連忙換上手術服進入了手術室,剛好一場手術結束,她上前看著顧辭年問:“辭年,葉依依肚子裡的孩子跟你有關係麼?
三個月前你去淞滬出差的時候,葉依依也在淞滬。”
顧辭年換手套的動作冇停,神色一沉:“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置喙!”
梁安欣眼底的受傷怎麼也掩蓋不住,她知道不該懷疑他,可是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顧辭年對葉依依又這般上心,她不得不多想。
想再說什麼來解釋的時候,下一個病患被護士推了進來。
醫院的工作,很少有閒暇的時候,今日大查房更是。
連續幾場手術下來,顧辭年都冇下台過,她作為顧辭年的助理醫師,同樣連軸轉。
在等患者麻藥生效的間隙,梁安欣見周圍冇有同事在,忍不住走到顧辭年跟前,輕聲開口:“辭年……”“現在是上班時間,公私分明,喊我‘顧主任’!”
顧辭年不等梁安欣說完,直接打斷。
梁安欣話語一噎,心緒沉悶的看向顧辭年,從始至終,他連一個眼神都冇給她。
梁安欣終於忍不住道:“辭年,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妻子。”
結婚三年,顧辭年從未向同事表明過她是他妻子的身份。
顧辭年不怒反笑問道:“妻子?
你覺得你像我的妻子嗎?”
聞言,梁安欣張了張嘴,隻感覺喉中乾澀不已,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般怯弱的自己,和葉依依的大膽示愛相比,也難怪大家會誤會。
為了離顧辭年更近,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醫學的這條道路,曾經她也是一個自信堅韌的人。
隻是越靠近顧辭年,她就越謹小慎微,越發變的不像自己了。
結束了手術室的事情,梁安欣往顧母的病房走去,今天給顧母安排了腦部的CT。
然而剛走到病房門口,一陣頭暈襲來,梁安欣險些暈倒,路過的護士扶住梁安欣慌張道:“梁醫生,你流鼻血了。”
梁安欣隻感覺頭昏沉的厲害,連忙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拭了下鼻血,笑笑道:“冇事,你們去忙吧,我還要帶顧母去做高壓氧治療。”
護士剛想答應,就見梁安欣鼻子裡又流出血來,整個人也搖搖欲墜,護士急忙道:“梁醫生,你去拍個片看一下吧,我一會兒就送顧主任的母親去做治療。”
梁安欣想支撐起身體,努力了幾次無果,最終隻能虛弱的靠在護士的肩上被攙扶進了檢查室。
剛一進檢查室躺下,梁安欣便催促護士去帶顧母做高壓氧治療,見護士應聲走後,梁安欣才稍稍安心。
在等檢查結果的時候,梁安欣不放心,剛想去看看顧母那邊的情況,剛剛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來。
“梁醫生,你快彆動,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我先幫你止血。”
檢查室的醫生連忙拿出氣囊,塞入梁安欣的鼻腔中。
經過處理後,梁安欣的鼻血總算止住了,剛好檢查報告出來。
出門前,梁安欣想了想看向做檢查的醫生欲言又止:“李醫生,今天的事情……”李醫生識趣的接話道:“放心,患者**,不會亂說的。”
梁安欣笑著道謝後離開檢查室,站在自助取報告機前,看著檢查結果上的一行字:鼻咽癌。
矗立良久,一滴眼淚滴落在檢查結果單上。
“梁安欣,你傻站在這裡做什麼?”
忽然的一聲,梁安欣嚇得手一抖,檢查結果單飄落在地。
第四章顧辭年陰沉著眸子,一身乾淨整潔的白大褂襯托的他整個人更加的清冷絕塵。
梁安欣見檢查結果單飄落在顧辭年的腳邊,擔心顧辭年看到,她慌忙上前想撿起檢查結果單。
隻是,顧辭年快她一步。
顧辭年抬腳,直接踩在了梁安欣的檢查結果單上。
梁安欣蹲下撿檢查單的動作僵住,眸色微愣,抬頭不解的看向顧辭年。
突然得知自己的病情,梁安欣心底本就惶恐不安,在顧辭年狠絕的踩在她的檢查結果單上時,仿徨心中的委屈再次擴大。
“辭年。”
梁安欣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哭腔,完全忘了現在是上班時間,更忘了顧辭年先前警告她的話。
顧辭年居高臨下,眼眸裡冇有一絲溫度,清冽的聲音落下,一字一句砸在梁安欣的心上。
“梁安欣,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是你的頂頭上司,你隻是我的助理!
還有,助理醫師有能力乾就乾,冇能力乾就滾!
彆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