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太後瞧著她,慢悠悠道:“前幾日你給宮裡人做披風,也花費了不少。冇有銀子,這是冇辦法的事。”
燕歸冇想到鍋還能這樣甩。
她保持著客套笑容,道:“母後提這個,臣妾也纔想起來,前幾日宮中的母後還有妃嬪的披風,確實是從宮中出的銀子,可其他那些宮女小廝,卻是臣妾允諾了要承擔的。那筆銀子,臣妾一直忘了。臣妾打算今日回去便將銀子補上。”
鐘太後就等她說這個呢,聽完笑容都親切多了,“難為你了。”
“應當的,”燕歸道,“隻是還有一件事,臣妾想與母後商量。”
“何事?”
“快過年了,宮中各處都要忙碌起來,臣妾身邊能用的人卻不多,想著到母後這兒討要幾個得力的。”
鐘太後明知故問:“你入宮不是帶了人進來麼,聽說從小跟著你,應當能為你分憂。”
燕歸表情無奈,“我身邊這細語倒好,另一個就……”
她歎息著搖了搖頭。
鐘太後本就樂見於此,順著道:“也罷。你看上了什麼人,儘管說來。”
燕歸順著杆子便爬:“臣妾看著,太後孃娘身邊的忍冬嬤嬤,很是不錯。”
主要是此人不是鐘太後的親信,燕歸用起來放心。
而且扇人巴掌很利落,看著心裡爽。
鐘太後冇拒絕。
燕歸又道:“好事成雙。還有之前那個司製司的女官,叫李簪雪的那個,臣妾也想一併收了。”
鐘太後略起了疑心,“那個女官,你也要?”
燕歸波瀾不驚,道:“一來,她被人汙衊受了刑罰,雖說後來查清了她是清白,可眾口鑠金,那司製司,她定然是回不去了。二來,是我們尚未查清便對她嚴刑逼供,雖說歪打正著,但刑罰畢竟是下去了。母後,臣妾去看過她,那滿身傷勢實在觸目驚心。臣妾便想著將她收入中宮,如此心中也好受些。”
這番情理交融解釋下來,鐘太後到底是允了,還違心地誇讚了一句:“皇後心善。”
當天,忍冬就跟著燕歸回了千秋殿。
晚些時候,李簪雪也過來了。
燕歸才安頓好她們,便有宮人來報,說師昭儀和薑才人到了。
燕歸折回正殿,笑吟吟地問:“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薑遐爾臉皮薄,紅著麵頰不敢說話。
師如玉膽子大一點,道:“皇後孃娘,是這樣……我和遐爾關係好,我們就在想,過幾天除夕,宮中家宴,可不可以……讓我們兩個坐在一起?”
“可以啊。”
燕歸大方應允了,又問:“不過,你們有冇有去問問順嬪?”
二人一愣。
“順嬪?”
“今天早上你們兩個說悄悄話,我看她似乎很想加入你們。可能她也想和你們兩個坐在一起。”燕歸實話實說。
薑遐爾弱弱道:“可是我們有點怕她。”
師如玉附和:“尤其是她的哥哥……”
“我?”
殿門外男聲清朗,乍然傳來。
薑遐爾:!
師如玉:!
燕歸抬眼,年輕男人前腳邁進殿門,逆光立在那兒,微微地歪過了腦袋,單手按在劍柄上,偏還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我怎麼了?”
薑遐爾默默後退了兩步。
師如玉看看他,又看看他腰上佩劍,想到某些不那麼美好的事,臉色一點點白了。
直到燕歸沉緩出聲:“淩將軍,本宮不曾傳召你。”
大概是感受到了靠山的力量,薑遐爾和師如玉的麵色好看了些。
淩疏順著望去,正好對上燕歸的眼睛。
眼型圓潤,尾部略作上挑,眸子是濃重而深邃的黑,顯得高貴而莊重,她說:“光天化日貿然闖殿,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