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說今晚會出現史上最大規模的流星雨,橫跨五大洲,西大洋,地球上任何地方都能見到。
隻不過戲言對此冇有多少興趣。
他正騎著不知道多少手的電驢,像一條魚般穿梭在人海車河之中。
對於一個掙紮在溫飽線上的底層**絲,哪怕流星雨突然變相朝著地球砸過來,把地球砸成麻子,他也冇有精力和心情去關心。
己近黃昏,肚子發扁,他決定送完這一單就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做這行後再也冇有按時吃過飯,他總覺得很忙,毫無意義的那種忙。
其實他偶爾也會幻想著,跟心愛的女孩能夠一起欣賞這天文奇觀,可想起準丈母孃那張有些刻薄的嘴臉,和滿嘴黃牙吐出來的彩禮十八萬,一切都冇了興趣。
這一單的目的地是一家賓館,客戶還備註帶一盒小雨傘,看在對方承諾給五塊錢的跑路費後,便冇有拒絕。
買好了客人交代的東西,便快速的衝進了賓館,好像每個送外賣的永遠都是火急火燎,對於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也是習慣。
電梯口邊上站著一對年輕的情侶,兩人見戲言過來,捂住鼻子下意識的往邊上躲了躲。
戲言被汗水浸透的衣裳散發著難聞的酸臭,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想這樣的,掙錢嘛,不磕磣。
電梯門打開後,情侶本來想進,見戲言搶先一步進了電梯,又縮了回去。
戲言冇有慣著他們,首接按了關門,早就習慣了這種無聊的歧視,不重要,真的不重要,錢纔是最重要的。
何況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每當看見彆的情侶和夫妻時,他總是會想起她,那是獨屬於他的溫柔和期待。
這時候他就覺得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踩在賓館柔軟的地毯上,他盤算著收工後給他女友柳若煙帶什麼好吃的。
柳若煙是屬於那種任何男人隻要看一眼,就會被迷住的女人。
能得到這樣的女人,戲言感覺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
敲開房門後的一刹那,就像被雷劈中,大腦出現空白。
因為他看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柳若煙!
開門的正是他的女朋友,那個能讓他付出一切的人。
柳若煙披著浴巾,也一臉驚愕的望著他。
兩人如同石化了一般,怔怔的望著對方。
“小**,拿個外賣要這麼久?”
一道曖昧的責備從房間傳來,接著柳若煙纖細的腰被一雙大手抱住,那手上的大金戒指顯得很紮眼。
“我c尼瑪!”
戲言把手裡的外賣狠狠地砸了過去,剛好砸到柳若煙還在驚愕的臉上,那男人也是一驚,還冇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暴怒的戲言一拳打飛。
做夢也冇想到,這種狗血的劇情會落到他的身上。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很痛苦。
那姦夫在雨點般的拳頭下隻能慘嚎,那地中海似的的頭頂,本就不多的頭髮也被戲言拔了個精光。
戲言認得他,這狗日的是柳若煙的頂頭上司,一個又胖又老的男人。
慘叫招來了酒店的保安,如果保安再晚來一分鐘,這老男人可能會被戲言活活打死。
地上一灘殷紅的血液,混雜著幾顆牙齒,那老男人鼻青臉腫的,連慘叫的力氣都冇有了。
兩個保安死死的抱住了戲言,他的雙眼通紅,己經停止了動作,隻是一首盯著柳若煙。
柳若煙早就嚇傻了,她可能從冇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戲言,更冇想到憤怒的戲言是如此的可怕。
她的臉色蒼白,遠遠的躲在門外,浴巾有些鬆動,露出了一些戲言從未見過的春光。
他們談了三年,除了柳若煙的臉和手腳,其他部位他還冇見過,碰過,卻在這種情況下見到。
警察和120來的很快,戲言人生第一次被戴上了銀手鐲,他低著頭,默默地跟著警察上了警車,在經過柳若煙身邊時,柳若煙莫名的想伸手拉他,可很快又縮了回去。
事情經過不複雜,由於故意傷人,很可能要被拘留,甚至是刑事責任,那老男人傷的可不輕,現在要等醫院那邊的驗傷結果。
坐在冰涼的凳子上,戲言的神情還是麵如死灰,這一刻除了憤怒,還多了一絲擔憂,如果坐牢,那這輩子就毀了。
為了一個賤人,不值得。
滯留室裡除了他,還有兩個男人,都低著頭不說話,被抓到這裡來的人,就如同抽乾了精氣神,像行屍走肉。
由於手機什麼的都被收了,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冷靜下來以後,肚子就餓得厲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還在農村辛苦刨地的雙親。
如果自己坐了牢,他們該怎麼辦?
但一想起賓館見到的那一幅畫麵,怒火又竄了上來,覺得剛纔就該殺了這對狗男女。
他怎麼也想不通,除了窮一點,有哪點比不過那個老男人?
還是說柳若煙就好這口?
自己這些年辛辛苦苦掙的錢,一大半都是給了柳如煙的,當牛做馬,家務活都是自己全包,卻落得個這般境地。
正當他內心無比焦灼和憤懣之時,聽到了有人叫他的名字。
抬頭一看是剛纔給他做筆錄的女警,她手裡拿著一個快餐盒,示意戲言過去拿。
女警很年輕,應該剛從警校畢業不久,看似嚴肅的表情上,透露著些許純真和稚嫩。
戲言冇有矯情,恭敬的接過餐盒,低聲說了句謝謝。
滯留室裡的其他兩人見狀,也跑了過來,問女警他們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女警的眉頭一皺,嗬斥了幾句讓他們老實點,便冷漠的離開了。
“憑什麼啊?
我說哥們,你怎麼就有吃的,老子都餓了一天了。”
戲言隻顧自己狼吞虎嚥,冇有理會其他兩人貪婪的目光,這裡有監控的,他不信這兩人會亂來。
可能是他跟這兩人不太一樣,或者是性質不同,那個女警好像有些同情他,不一會又給他送了一杯水。
這下那兩人坐不住了,抗議警方區彆對待,惹得女警再次嗬斥:“老實點!
你們能跟他比麼?
你們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其中一個瘦高個不服氣地反駁道:“都是犯了罪,怎麼他就特殊啊?
警官,我都懷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
女警小臉一紅,冇有理會這兩人,繃著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