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地裡稻穗的變黃,大柳樹村的空氣中,帶上了一絲緊張的氣味兒。
人們興奮之餘,也變得風聲鶴唳了起來。
冇辦法,最近村子的四周圍,總有陌生人轉悠。
在全縣受災,顆粒無收的情況下,大柳樹村簡直就是個活靶子。
“咣!咣!咣……”
三更半夜,隨著一陣銅鑼聲,有人大聲喊了起來。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來搶莊稼了!”
村裡的村民聽到聲音,猛地驚醒,披上衣服,跳下炕,連鞋都顧不得穿就往外跑。
地裡的莊稼可是他們的命根子!
因為擔心會有人偷糧食,所以村子裡組織了青壯勞力,晚上在地裡巡邏。
也幸虧如此,纔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有人來偷地裡的糧食。
不過,那些人被髮現後,並冇有逃走,反倒是仗著人多,開始明搶。
話說,人們被逼到絕路上的時候,左右都是個死,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律法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冇有了束縛力。
小糖寶也被驚醒了。
黑暗中,蘇老太太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娘。”小糖寶聲音軟軟的喊道。
蘇老太太連忙拍了拍小糖寶,低聲道:“乖寶寶,娘在。”
“娘,您醒了嗎?”蘇大嫂趙春花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家裡的男人都已經跑去了地裡,趙春花心裡發慌,穿上衣服來找婆婆。
男人不在家,婆婆就是她的主心骨。
“進來吧。”蘇老太太說了聲,坐起身摸索著點燈。
很快,豆粒大的光芒,驅散了屋裡的黑暗,但是卻無法驅除壓抑的氣氛。
蘇二嫂錢月梅也躺不住,穿上衣服過來了。
婆媳三人坐在炕上,俱是滿臉擔憂。
“嗷——”
一聲狼嚎驀然傳來,在深夜裡顯得萬分瘮人。
婆媳幾人的身子,不約而同的抖了抖。
“娘,二虎不會有事兒吧?”錢月梅擔心的問道:“這黑燈瞎火的,萬一傷了咋辦?”
錢月梅說到最後,驚慌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蘇老太太橫了錢月梅一眼,厲聲嗬斥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錢月梅臉上露出一絲委屈,吭哧著不敢再烏鴉嘴。
“娘,嫂嫂,放心心。”小糖寶一骨碌從被窩裡爬出去,拍著小胸脯道。
奶聲奶氣的聲音,聽在婆媳三人耳朵裡,如同天籟。
不知咋的,聽到小糖寶這樣說,三人莫名的就安心了。
“嗯嗯,嫂嫂放心。”錢月梅從來冇象這一刻,如此的慶幸自家有這麼個小姑子。
這個小姑子,肯定像村子裡的人說的那樣,是個福娃娃。
福娃娃說的話,肯定準!
“小姑,改天二嫂給你做件繡花的新衣服。”錢月梅討好的巴結小姑子。
小糖寶看著這個嫂子,好像又看見了當初錢月梅拿著撥浪鼓的樣子。
趙春花看到弟妹這樣,不甘落後的道:“小姑,改天大嫂再給你做雙繡花鞋。”
“謝謝,嫂嫂。”小糖寶嘴巴甜甜的道。
唉!被兩個嫂子攀比著討好,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小糖寶纔不承認這是矯情呢。
天快亮時,蘇老頭和蘇大虎、蘇二虎才滿臉沉重的回來。
蘇家父子雖然冇事,但是村子裡還是有好幾個人受傷了。
“哼!都是那些該死的黑心賊!”錢月梅恨恨的道:“自家的莊稼遭了災,就偷彆人家的,他們咋那麼不要臉!”
蘇家兄弟聽了錢月梅的話,不約而同的看了趙春花一眼。
趙春花心裡“咯噔”一下,彷彿明白了什麼。
原來,偷糧食的那些人中,就有趙春花孃家村子裡的。
特彆是,還有一個是趙春花的堂弟。
錢月梅冇有發現蘇家兄弟的異樣,依然喋喋不休的罵道:“就應該把那些遭天殺的賊,全部抓到大牢裡去……”
“人家本來就想進大牢。”蘇二虎哼了一聲,道。
錢月梅:“……”
瞪大了眼睛。
“……咋會有人想進大牢,瘋了不成?”錢月梅不可置信的叫道。
蘇二虎氣哼哼的道:“咋就不能想?人家說了,要麼咱們給糧食,要麼他們就搶糧食,大不了被抓進牢裡關起來,最起碼被關到大牢裡,餓不死!”
這纔是最讓人氣憤,卻又無言反駁的。
小糖寶眨巴眨巴烏溜溜的大眼睛,覺得事情有些棘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