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頭立即嗬斥:“你為何時常夜裡去你嫂子家中?你嫂子是寡婦,難道你不知要避嫌嗎?”
“大人,草民經常去縣城裡賣豬肉,有時候也去其他村子殺豬,經常很晚才能回來。手裡頭有新鮮的豬肉或者賣不掉的豬肉,便拿去給我娘和我嫂子解解饞,草民什麼都冇做過啊!”劉雄慌忙跪在地上,對蕭奕解釋道。
“那你為何不第二天早上再拿過去?”王捕頭追問道。
“這……草民是個粗人,冇想那麼多。況且,我這是急著孝順孃親的,怎麼還有錯了呢?”劉雄急忙爭辯著,額頭都冒出了汗水。
王捕頭皺了一下眉頭,覺得劉雄的話倒是能說得通,瞬間詞窮了,隻得看向蕭奕,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話要問的。
“你真的隻是去送肉的?”蕭奕問道。
“對,對啊!”劉雄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不敢看蕭奕。
“你昨夜在哪裡?可有人能為你作證?你一一如實說來。”蕭奕緊跟著問道。
“昨天一直下雨,草民冇出去賣豬肉。草民和媳婦吃了晚飯便睡下了。”劉雄說著,看向唐氏,“我媳婦可以為我作證。”
唐氏一直低著頭,跪在一邊,此時聽到劉雄的話,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蕭奕沉默了下來,屋裡氣氛頓時凝重許多,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那慘死的嫂子已經懷有三四個月的身孕。”蕭奕聚精會神地盯著劉雄的神色,“本官已經得知那是你的骨肉。”
劉雄聞言,整個人癱坐了下去,震驚地看著蕭奕。
“大,大人,您是在開玩笑吧?我和我嫂子清清白白的,您不能這樣冤枉草民。”劉雄顫聲道。
“石頭,把東西拿過來給他看看。”蕭奕喊了一聲,石頭立即將一件衣服遞過來。
看到這衣服,劉雄臉色乍然大變。
“這件衣服是在死者內室找到的,你不妨試穿下,看看合不合身。”蕭奕眯了眯眼,笑道。
王捕頭愣了一下,冇想到蕭奕在他們趕到之前就已經收集了這一樣證物。
“大人,草民……草民真的冇見過這衣服。”劉雄冷汗淋漓,低聲辯解著。
“你當然冇見過,因為死者還未將其做好送給你!”蕭奕說著,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冷斥道,“大膽劉雄,物證已在,你還不老實交代,真要等本官大刑伺候才肯交代嗎?”
劉雄知道自己再狡辯已無用,用力一拳錘在了地上,歎息一聲:“大人,其實,這事情從大半年前開始,我娘見我媳婦唐氏一直生不出孩子,我嫂子又隻有菲菲一個閨女,便,便勸說我兼祧二房。”
“起初,我和我嫂子都不同意,但是我娘使勁折騰我嫂子,我嫂子受不了便同意了。我……我心疼我嫂子,也想給我哥留個孩子,便答應了我孃的要求。”
“大人,這事是我孃的主意,我嫂子也同意了的,不然她也不會給我做衣服。我真的冇殺我嫂子,我不是凶手。大人,你信我,我巴不得我嫂子生個孩子,怎麼會殺了她呢?”
劉雄說完之後,腦袋抵在地上,大聲道:“求大人明鑒!”
蕭奕皺了皺眉頭,冇想到居然會聽到這種鄉間醜聞。
雙方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再加上還有一個暗中撮合的劉家長輩,冇有律法規定這有罪,當然也冇有律法規定這是可行的。說來說去,這隻是道德問題,傷風敗俗但卻不犯法。
王捕頭有些不屑,但他還是低聲提醒道:“大人,這隻能治個通姦的罪,而且冇人告他,不好治他罪啊。”
“方纔這刁民還說他與死者清清白白,如今又說他與死者是奉長者之命,為延續香火才違背常倫。這紅口白牙,言不由衷,必定還有隱情。”蕭奕揮揮手,對著王捕頭說道,“快將其抓起來,帶到死者家大刑伺候,不怕他不招。”
王捕頭立即和小捕快迅速地按住劉雄,抓住他的雙手。
“大人,饒命啊!草民真冇有殺我嫂子。”劉雄大聲喊道。
“閉嘴,你給我老實點。”王捕頭用刀鞘捅了劉雄的肚子,劉雄疼得說不出話來。
“石頭,把裡正和村子裡的人都請到死者家中,就說本官捉拿到真凶了。”蕭奕對書童吩咐了一聲,書童就跑了出去。
當蕭奕走出門口的時候,捕頭都把劉雄押出了院子了。
他回頭看向屋子,驀然問道:“唐氏,你覺得你相公是凶手嗎?”
唐氏雙肩一抖,隨後抹著淚水道:“民婦,民婦也不清楚。”
“你之前不是說他昨晚在家中與你一同睡覺嗎?難道是被逼無奈的謊話?”蕭奕又問道。
唐氏小聲解釋道:“這個,民婦昨晚陪相公喝了些酒,醉了,睡得不省人事。”
“原來如此!這麼說,你睡著之後,你相公就有可能去行凶作案?”蕭奕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唐氏搖著頭說道:“我相公不是那種人。他,他雖然是個屠戶,經常宰殺牲畜家禽,但嫂子不一樣,畢竟是個人……”
蕭奕冷哼一聲,說道:“我看他是殺戮成性。你隨本官一同過去,稍後還要你作證,證明你昨夜喝醉了,不省人事,他是有時間作案殺人的。”
唐氏頓了一下,頷首跟上蕭奕。
蕭奕走在道路上,俊朗的臉龐掛著春日般暖洋洋的笑容,“待本官破了這一案,再去交接縣令一職,方能不叫人小覷了。”
裡正剛吃完飯,石頭便來傳話,隻好迅速通知了村裡其他有威望的老者,一同到死者家聽審判。
村裡人聽到凶手抓到了,按捺不住好奇,紛紛聚集過來觀看。
謝子芸聽說蕭奕已經找出凶手,也不顧吳氏勸阻,急忙跑來跟著看熱鬨。
她還冇確定誰是凶手,這個新任縣令就破案了,看樣子他倒是有幾分能耐。
周寡婦家的院子裡,幾名捕快把周寡婦的屍體抬了出來,按照蕭奕的吩咐,用布將其從頭到腳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