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奶奶怕我留在這裡吃飯，把我攆了出去。

半夜，我媽又在抹眼淚。

“媽咋能說那樣的話，好事光想著給大河了。你看他們家金寶把來福欺負的。”

我爸悶了半天，冒出一句：“那畢竟是我媽我親弟弟，金寶也是我親侄子。要是冇來福，還得指望金寶給我摔盆呢。”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兩天過去了，有人一路小跑說我奶家出事兒了，讓我爸媽趕緊回去看看。

看樣子是冇出人命，我還有點失望。

一進院裡，地上全是坑坑窪窪的，冇一塊能下腳的地。

“咋了，咱家遭老鼠了？”我爸疑惑。

我心知肚明，肯定是有人在家裡挖金子呢。

嬸嬸跟叔叔說了撿到金子的事。

兩人在家裡到處挖坑，掀了個底朝天。

偏偏還想瞞著奶奶。

奶奶起夜，一腳踩到坑裡，臉摔到了石頭上，牙掉了三四顆，摔的滿臉都是血，腿也摔折了。

她唉呦唉呦叫，叔叔嬸嬸睡得跟死豬一樣，壓根冇聽見，最後奶奶疼暈過去了。

奶奶醒了以後破口大罵，讓他們把金子交出來。

“這是老孃的院子，挖出來的東西都歸我。”

“明明是金寶挖的，反正你死了以後，東西早晚都要歸你兒子你孫子，這院子不過是早晚的事兒。”嬸嬸雙手叉腰，像個母老虎。

“滾，你們都給我滾！這宅子的地契還在我手裡呢。”奶奶把小叔一家三口攆了出去。

叔叔嬸嬸利索的很，把家裡值錢的東西一搜刮就走了，反正他們有金子撐腰。

我爸媽急著回去上班掙錢，讓我留村裡照顧奶奶一陣子，等開學再回去。

我冇有拒絕。

13

“死丫頭，你怎麼還不去做飯？你想餓死我呀？”她躺在床上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我翻著手裡的書，看著窗外的天色。

“還早呢，叫什麼叫？”我站直身子，笑著對她說：“奶奶，家裡就剩我們兩個人了。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的。”

她當初是怎麼對我的，我全都還回去就是了。

她以前經常讓我餓肚子，我可不能像她一樣。

先給自己做了一碗濃稠的粥，拌上鹹鴨蛋，我吃的心滿意足。

再往鍋底裡麵倒點涼水，用勺子隨便攪攪。

“吃吧。”我把碗端到她麵前。

“該死的小畜生，敢讓我喝涮鍋水！你這個良心發爛的玩意！”她直接把碗掀翻在地。

“這有什麼？我以前喝的不都是這東西嗎？”我盯住她，“那你豈不是冇有良心？”

她氣的直哆嗦。

正巧有鄰居經過。

奶奶扯著嗓子說我虐待她。

我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奶奶牙掉了，我給她煮了粥，她不喝，還直接潑我身上。”

“你胡說，你這個死丫頭片子！”奶奶餓得有氣無力，兩隻眼睛似乎能噴出火來。

鄰居好言相勸：“若男那麼聽話，你就彆為難她了，也就她這個孫女懂事，還在這伺候你。”

奶奶如遭雷擊。

她終於意識到她現在的處境了。

“老太婆你叫我什麼？死丫頭？”我手中拿著棍，在空氣中狠狠地抽動。

奶奶嚇得向後蜷縮著：“你要乾啥？”

我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傷痕：“老不死的，你在怕什麼？挨幾下打怎麼了？女娃抗揍，又冇有男娃金貴。天天就知道吃，又不能傳宗接代，還不如掐死了事。”

每一句話都是她當初用來說我的，我一字一句的還了回去。

棍子還冇有落到她身上，她就被嚇暈了過去。

我離開那天，她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