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內的狂暴氣息,逐漸平靜。
周圍林地化作了廢墟,煙塵及絲絲熱氣,正從廢墟間冉冉升空,瀰漫了天地。
廢墟地麵,閆家的隊伍,七零八落,東倒西歪。
原本十幾道身影,現如今隻剩下不到十人。
且這十個人之中,還有兩個人失去了氣息。
顯然,姮借秦陽身體出手以後,閆家的隊伍,損失慘重,折掉了近乎一半的好手。
國字臉漢子站在廢墟間,扭頭掃視著結局,汗水淋漓的威嚴麵孔,一片陰沉。
神變境的氣息,不斷跳動,凜然的殺意,在身周繚繞。
“二叔,現在怎麼辦?”
閆勝傑瘸著腿靠近國字臉,小聲的詢問。
先前的戰鬥中,他的一條腿被雷劈了個對穿,差點直接炸掉。
“先療傷!”
國字臉強忍殺意,淡然囑咐。
“那個鄉巴佬……”
閆勝傑有些擔憂,他怕繼續耽擱下去,秦陽會徹底失去蹤跡。
“他跑不掉的!”
國字臉麵無表情的道:“戲耍了我們閆家,我不會輕易放過他。”
閆勝傑聞言,臉頰恨色一閃而逝。
“如果抓住他,二叔請將他交給我處置,我保證會讓他生不如死。”閆勝傑獰笑。
國字臉漢子冇再說話,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
閆勝傑也冇囉嗦,開始吞服療傷丹藥,療養傷勢。
……
大荒深處,一道身影從半空中踉蹌著跌落,摔在了枯葉遍地的林間地麵。
“哈哈哈,痛快!”
儘管摔得很狼狽,但當他爬起來時,卻是露出了得意的大笑。
想到閆家等人在雷霆密佈之間狼狽躲閃的樣子,秦陽就覺得暢快。
儘管這樣的手段,並非他親手弄出來的。
但姮的出手,依舊讓他覺得很舒爽。
“哎喲……”
隻是笑了一會兒,秦陽卻又忍不住嘶痛起來。
姮爆發的力量,太強盛了。
他現如今的肉身體魄,根本無法過多承載。
因此,現如今平息下來以後,有些超負荷,體內血肉筋脈,都有種撕裂感。
“呆子,我撐不住啦,我又要再睡會兒啦……”
姮有些疲倦的聲音,這時候也在秦陽識海裡傳來。
“姮,你又要沉睡嗎?”
秦陽臉色一變,姮的損耗,這麼大嗎?
他的意識急忙沉入識海,發現沉浮在識海中的神秘寶鼎,原本光澤奪人的表麵,此刻已經變得晦暗。
“嗯……得睡下,暴靈丹給我提供的能量,並不足以支撐我那般揮霍喔。”
姮的聲音,愈發疲憊。
祂先前肆意揮霍的時候,確實威風八麵。
召喚雷霆,和大地之力的手段,讓秦陽‘看’得都目眩神迷,心馳神往。
但伴隨而來耗空的虛弱感,似乎也格外的嚴重。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恢複過來?”
秦陽的臉色,肅然起來。
姮的存在,是他如今唯一保命的底牌。
如果姮陷入沉睡,他彆說躲開閆家的追殺,就連走出大荒都很難。
“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補充靈性力量。”姮囑咐道。
“那我該怎麼去尋找靈性力量?”秦陽急忙追問。
“世間萬物,都有靈性。無論是靈藥,還是猛獸凶妖,都會孕育不同程度的靈性。你能采摘到靈藥,或獵殺到猛獸凶妖,我就可以自己補充過來。”
姮有些惋惜的聲音接著傳來:“如果能夠讓我煉化掉你們村的祭靈,那就更好啦……”
這丫頭對祭靈還是念念不忘呢?
秦陽無言,秦村現在他是回不去了。
采摘靈藥,也並不容易。
靈藥這種東西奪天地造化而成,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隻有獵殺猛獸凶妖。
“如果你現在睡過去,我後續還能喚醒你嗎?”秦陽擔憂詢問。
“可以的喔,我隻是器靈,沉睡以後,寶鼎還是可以受你召喚的哦。”
姮的聲音傳來:“當你需要的時候,你可以用你的意識,撞擊寶鼎喔。”
“明白,那你先睡會兒,我去為你獵殺猛獸凶妖。”
秦陽顧不得體內還殘留著的撕裂感,爬起來就開始行動。
“博古城閆家麼?”
臨走之前,,秦陽回頭望了眼來時路,臉色佈滿寒霜。
“今日之恨,小爺早晚會加倍償還。”
秦陽眼中殺意閃爍,心中對閆家諸人恨極了。
心意堅決,秦陽深吸口氣,壓下情緒,淡然轉身,不再停留,開始四處尋找適合的猛獸凶妖的蹤跡。
姮必須恢複過來,這是決不能錯失的底牌。
否則,他的結局,也不會太美好。
……
巍峨的高山之巔,七八道身影,矗立在各處,不約而同的眺望著森林茂密的大荒深處。
初入夜色,弦月高掛,大荒深處獸吼不斷,禽鳴不絕。
“二叔……”
短暫地眺望過後,一位藍衣少年走上到一位國字臉麵相威嚴的漢子身邊,道:“從一路的痕跡來看,那個鄉巴佬應該是往大荒深處去了。”
“我知道!”
國字臉漢子臉色陰沉,這個訊息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大荒深處,凶險萬分,蟄伏的猛獸凶妖比比皆是。
其中王級凶妖更是隨處可見,即便是他這樣的神變境人物進入裡麵,都很難全身而退。
秦陽往大荒深處而去,顯然是存了彆樣的心思。
“快月圓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閆勝傑滿懷怨恨地看了眼大荒深處的方向,聲音透著幾分森寒:“如果月圓之前,我們還抓不住他的話,這一趟努力,就幾乎意味著白費了。”
秘地開啟,就在這個月的月圓之夜。
儘管他們依舊可以進入秘地之中,但秘地之中的核心東西,他們會失之交臂。
國字臉漢子望了一眼天穹高掛的弦月,已經無限接近滿月狀態。
沉吟了下,國字臉扭頭看向閆勝傑囑咐道:“勝傑,你帶兩個人,退出去,負責接應家裡的增援。”
“其他人,我帶著繼續深入大荒,務必在月圓之前,抓住那小子,奪回妖王真靈。”
時間很緊迫,容不得耽誤。
“不,二叔,我也要去!”
閆勝傑見狀,卻是冷聲道:“我要親手抓住他,然後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否則,這口惡氣,難以釋懷。”
一個荒野村夫,還是剛剛開靈的傢夥。
自己險些折在其手中,這樣的惡氣,不狠狠地報複一番,他難以釋懷。
“家裡的來人……”
國字臉漢子有些不悅。
“我們可以留下記號,家族來人看到記號,自然就會知曉我們的去處。”閆勝傑提議道。
國字臉漢子蹙眉:“深入大荒,會很凶險。一個不慎,會丟性命。”
“即便是死,我也要他先死。”
閆勝傑恨聲回道,咬牙切齒的模樣,儘顯濃濃恨意。
“不可胡鬨!”
感受到閆勝傑的情緒,有些陷入固執,國字臉漢子沉聲訓斥起來:“一個大荒遺民,隨手就可撚死的螻蟻,何至於耿耿於懷?”
太過固執的情緒,如果不能釋懷,很容易留下心理障礙,形成心魔。
心魔一旦滋生,對修煉將會造成極大的害處。
“追擊大荒遺民的事情,便無需你去了。你帶兩個人,接應家裡的增援。”
國字臉漢子肅然道:“這是命令,彆再多言。這次的事情,至關重要,一旦出現差錯,你我都付不起責任。”
說完,不顧閆勝傑的憤懣,帶人便走,直奔大荒而去。
“混蛋!”
閆勝傑在原地恨得捶拳:“該死的鄉巴佬,彆讓我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