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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景神宗黃太極快速從金階上走下來。

當他走到海元身邊的時候,並冇有第一時間接過那張紙。

神宗雙手懸在空中,想要接過那張紙,但是他微微有些愣神,冇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緩緩撥出一口氣,接過了海元手中的那張紙。

隨即那頁紙緩緩打開,沈辰安的字跡出現在神宗的雙眸之中。

字有筋骨,渾然天成,頗有大家風範。

“這是那小子的字跡?”

幾年前神宗過壽的時候,心血來潮,讓皇子皇孫們在壽宴之上臨時作詩一首,並且謄寫下來。

沈辰安雖然不是皇子皇孫,但他是神宗的親外孫,也現場作了一首詩。

神宗對那首詩還有些印象,並不是因為太過出彩,而是因為太差了,所以他印象才那麼深刻,不僅僅是詩差,字同樣極差,猶如稚童。

就因為那首詩,沈辰安在神宗的壽宴之上,在諸多大臣王侯麵前出儘了洋相。

“烏龜在海活千年,陸上皇帝亦如是。

今日宴席有酒肉,雞鴨肘子都管夠。”

即使現在想起那首詩,神宗仍然會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皇帝上承天命,乃真龍天子,沈辰安竟然將自己比作烏龜。

再加上那一日深沉安歪歪扭扭的字跡,神宗過壽的喜悅一掃而空。

冇想到不過短短幾年,他的字進步如此之大。

即使他親眼看到,他也不太相信這是沈辰安的筆跡。

“回陛下,據金劍衛阮忠回稟,確是沈辰安親筆所書。”

神宗眼神深沉如海,他緩緩開口誦讀紙上的詩句。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神宗一字一句的讀出,當他誦讀完之後,隻覺得腦海之中,猶如沉夜之驚雷劃過。

神宗同樣是修的是儒道,讀完全詩,他感覺到體內文氣有一絲絲的增幅,雖然極不明顯,但是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得到。

之前在懸劍司,金劍衛阮忠向主司海元稟報的時候,海元親眼目睹過此詩,但是當神宗在金殿中誦讀的時候,他仍然有初讀之時的震撼。

觀天監監正墨離有些出神,在他的印象當中,此子隻是鎮國公府的紈絝世子,是洛璃公主難產誕下的子嗣。

可是這首詩正氣凜然,一身傲骨,怎會是一個紈絝子弟能作出來的?

但是文道一途,有天道為鑒,根本不可能由彆人代筆。

墨離兩步便走到了神宗皇帝的身側,他也同樣看到了那首詩。

他修的是術道,已至三品天機師境界,可略窺天機,亦能觀人事物之氣運,他能看到書寫詩的那張紙上散發著濃鬱的金氣和白氣。

金氣乃是文氣所凝,此詩引天地文鐘鳴響四聲,乃是鎮國之詩,才氣定然濃鬱。

那白氣乃是浩然正氣,是儒道修行者氣機的外現,可震妖邪之物。

“冇想到鎮國公的孫子,儒道剛剛入品,便作出了鎮國之詩,若日後成長起來,作出傳天下、驚聖級彆的詩詞,也並非不可能。

此子文采非凡,有聖賢之資,即使不能入聖,成為一代大儒也是極有可能的。

這是我景國之幸,是天下讀書人之幸。”

墨離感慨說道。

神宗眼眸深邃,其中泛起亮光,猶如流星破空。

天下七國,之所以能夠立國,便是分彆有一位半聖級彆的人物人物坐鎮。

妖族之所以能夠在無儘荒原之中容身,也是因為有一位半聖級彆的強者。

世間已經千載歲月未出過一位聖人了,半聖便是人間之巔。

若是世間能夠出一位聖人級彆的人物,還出現在景國,那對景國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沈辰安現在不過剛剛儒道入品,現在想成聖之事,太過遙不可及,修行一道充斥著無限的可能,尤其是最難的儒道修行。

神宗聽到了墨離的話,但是並冇有作出任何的迴應,他還在反覆誦讀沈辰安的那首詩。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這一句表麵上是寫的煉石成灰的過程,但實則寫出了為人之磨難,有一種極為強烈的悲壯感。

仿若那千錘萬鑿都加於己身,烈火焚燒亦是燒煉自己。

而後一句“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則是寫出了無懼任何錘打火煉的錚錚鐵骨,端的是豪情萬丈。

“好一個‘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景神宗手中拿著沈辰安書寫的那首詩,緩緩又走回了金椅之上。

他目光遙望懸劍司方向,口中問道:“此詩可有名字?”

“回陛下,沈辰安並未給此詩命名。”

海元恭敬回話。

神宗閉目深思,良久緩緩睜開雙目。

“如若真如墨離所言,我景國必大興。

不止我景國大興,天下文道亦將大興。

此事若是傳出,沈辰安必將吸引天下人的目光。

天下七國,再加一個妖域,總會有人不想眼睜睜看著我景國大興。

沈辰安作出鎮國之詩的事情,先不要聲張出去,否則對他極為不利。

即使他背後是鎮國公府,也不一定能護得住他。

明白了嗎?”

“是,陛下。”

“陛下謀慮深遠。”

金殿之中,海元、墨離兩人恭敬回道。

“去把他帶到這來,孤想讓他給此詩題名。”

“是,陛下。”

懸劍司主司海元行了一禮,便走出了金殿。

就在此時,京都之中一聲爆炸聲響起,幾乎有天崩地裂之勢,衝擊的氣浪摧枯拉朽一般,席捲都城,爆炸所產生的煙雲漫空而起,遮雲蔽日。

幾乎是在一瞬之間,都城百姓哀嚎遍野,聞之生悲,皇宮之中亦如是。

海元一隻腳剛邁出金殿,便感受到了這股爆炸之威,衝擊的氣浪迎麵而來。

他雙目凝重,雙手凝結氣機,以武道修為生生抗下爆炸的衝擊。

與此同時,宮城之中的禁衛軍從四麵八方湧來,前來護駕。

金殿之中的景神宗和墨離同樣感受到了,兩人同時驚異看向殿門之外。

都城之中,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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