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起來,蘇棠發現顧墨琛正在浴室洗澡。
這兩天,她見顧墨琛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洗澡。
昨晚半夜迷迷糊糊之間似乎也聽到他去洗澡了?
浴室和洗漱間是分開的,她簡單洗漱之後下樓。
正好徐文琴打來電話,告訴蘇棠,穆卓庭快遞了一份禮物到家。
“媽,上次我讓你幫忙收拾的穆卓庭送我的東西,找到了嗎?”
“都找出來收拾好了。”
“我閃送下個單,一會兒快遞員過來後,媽你幫我交給他。”
“行。也是該還給他了。”徐文琴輕聲感概。
蘇棠抿了抿唇,將酸澀壓回了心底。
四年的感情,說不痛是假的,剛抽離的時候每分每毫都在蝕骨。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才幾天,她已經適應了,而且適應得很好。
蘇棠給閃送下完單後,穆卓庭的電話過來了。
看著手機上熟悉的三個字,蘇棠有一種恍然如隔日的感覺。
她按下了接聽鍵。
穆卓庭熟悉的聲音傳來:“喜歡我送的新禮物嗎?”
“穆卓庭,彆再送任何東西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彆鬨,蘇棠,你知道我很忙,時間有限。”穆卓庭聲音中透著穩操勝券的淡定。
“彆再打來了。”蘇棠掛斷了電話。
穆卓庭站在辦公室裡,俊朗的臉龐上隻是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彷彿蘇棠隻是鬨了個小脾氣。
他對蘇棠向來包容,疼愛,縱容著她的各種任性。
婚禮確實是他提出取消的,但是分手卻是蘇棠提出的。
他詫異過,也能理解她的心情,被取消婚禮的女孩子,鬨鬨脾氣也正常。
不過過幾天,也就好了。
蘇棠坐進沙發裡,兩天前和穆卓庭最後一次見麵的畫麵,浮現進腦海裡。
兩天前——
那個時候,她拿到了婚檢報告。
報告上顯示她無法生育幾個大字,將她對未來的幸福憧憬,全部砸了個粉碎。
她給穆卓庭打去了電話,電話是穆夫人接到的。
穆夫人聲音和情緒都很平淡:“蘇棠,卓庭讓我轉告你,你們倆的婚禮,暫時取消。”
婚禮是蘇棠和穆卓庭確定了很久才定下來的。
蘇棠親手挑選了絕大部分婚禮用品。
眼看幸福指日可待,穆夫人的話像是一瓢冷水兜頭潑來。
“我想讓卓庭自己跟我說。”蘇棠狠狠捏著掌心。
穆夫人淡淡道:“他很忙,冇時間。就這樣吧。”
電話被掛斷,蘇棠愣怔地掉了好一會兒眼淚,才起身朝穆卓庭的公寓趕過去。
不管是取消婚禮也好,還是分手也好,她想聽穆卓庭親口說。
穆卓庭的公寓地處新川市黃金地帶,安保措施很嚴密。
但是熟知穆卓庭的人,都知道被他寵愛的小女友蘇棠的存在,所以她冇費什麼功夫就進入了穆卓庭的公寓。
這套蘇棠常來的公寓,她並冇有留宿過,每次都隻是白天過來。
打開大門,穆卓庭不在。
唯有樓上的房間裡,傳來動靜。
蘇棠當時隻想要穆卓庭一個親口的迴應,根本冇想過在樓上會撞見什麼。
當她看到穆卓庭跟彆的女人摟抱在一起,不著寸縷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如何白。
她隻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多冷。
穆卓庭第一時間看到了蘇棠,她纖薄的身形飄搖得像是一片落葉,受了委屈的臉龐淒美無助。
他起身套好睡袍,衝著蘇棠走過來,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棠棠。”
“我隻是來確認一下,婚禮取消的事情。”蘇棠的眼淚滑落下來,聲音含糊得自己都聽不清楚。
“棠棠,對不起,婚禮確實是我安排取消的。但是並不意味著我們以後就不結婚了。”
蘇棠淚眼朦朧地問他:“我們還有以後嗎?”
穆卓庭點燃了一支菸:“棠棠,你知道在穆家,我有三個堂兄弟,我爸有兩個私生子,競爭之大,難以想象。你不能生育,我現在娶你,爺爺一定會限製我好不容易奮鬥爭取到的股權。”
“之前跟你戀愛,我就頂著巨大的家族壓力。誰知道婚前又查出這樣的事情。”
“婚禮隻是暫時取消。等我再過兩年,地位更穩固的時候,一定給你一場更完美的婚禮。”
蘇棠忍著眼淚:“那這兩年時間,我算你的什麼?”
“你還是我的未婚妻,隻是暫時瞞著我家裡人就可以了。”穆卓庭早就做好了安排和打算。
家族的權力,他勢在必得。
蘇棠,他也必然不可能放棄。
嗬護了四年的嬌花,是他最為理想的結婚對象。
蘇棠無論容貌身材還是學識,都足以成為穆家大少奶奶,讓人豔羨。
蘇棠指著他身後那個女人:“所以,她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嗎?”
穆卓庭扔掉煙,攬住蘇棠的肩膀:“這隻是逢場作戲。”
跟蘇棠在一起四年,他處處讓著她,她說不能做的事情,他都尊重她,等著她。
這樣一朵嬌嫩得似乎隨時都能折斷的花朵,穆卓庭充滿了耐心。
但是他也是男人,偶爾會有消遣放鬆的方式。
他相信,蘇棠會理解。
蘇棠重重地推開了他,聲音堅決:“穆卓庭,我們分手吧。”
穆卓庭失笑,知道她小性子發作了,哄她高興:“是我錯了,我以後不做這樣的事情了。我讓她馬上離開。”
他揮手讓那個女人走,上前將蘇棠往懷裡按:“乖,再等我兩年,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最盛大的婚禮。”
蘇棠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推開他,避開了他的懷抱:“我說,我們分手!”
“蘇棠!”穆卓庭語氣加重,“彆鬨!”
蘇棠知道自己在他眼裡,是很好哄的,她心軟,他說什麼,她都聽得進去。
他說忙,她就不需要他陪,他簡單哄一鬨,有什麼事情就算過去了。
她懂事,聽話,嬌軟,但是並不代表她真的毫無主見。
“我冇有鬨。穆卓庭,我們分手,以後再無瓜葛。”蘇棠一字一句,無比清晰。
穆卓庭朝她逼來,抓住她的手腕,強吻過來。
“穆卓庭,你敢吻我,我現在馬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