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不在京都的這段時間,幫我照顧歲穗,我這一走,遍京都能信得過的人,就隻有你了!”
薑歲穗目光懇切,康定公主鄭重的點了點頭:“放心吧,姐姐不會辜負你的重托,待你回京之時,我定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歲穗姑娘。”
一旁的楚雲疏有些哭笑不得。
薑歲穗這是把他托付給了他自己的親姐姐?
這種感覺,委實有些奇怪。
又說了幾句話,辰時便到了。
傳令軍揮旗示意,隊列吹響號角,與親人道彆的眾位將帥紛紛回到隊伍中。
薑歲穗不捨的看了眼楚雲疏與康定公主,最終雙手抱拳:“小疏走了,姐姐,歲穗,你們在京都保重!”
騎上馬,她又回頭看了楚雲疏一眼:“等我回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楚雲疏眼中滿是擔憂,暗自嘀唸著:“希望戰事一切順利,我在京都等你回來...”
康定公主聽到他的呢喃,安慰的挽住他的手臂:“小疏戰無不勝,北狄蠻夷而已,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將北狄兵鎮壓,早日回來和你相聚。”
冇想到在姐姐的心目中,他這麼厲害。
楚雲疏啞然失笑:“嗯,我明白的。”
康定公主笑容可掬的挽著他的手,拉著他就將他往自己的車架處帶:“小疏也真是的,一次都不帶你來我府上做客。”
看康定公主這笑容滿麵的輕鬆神態,想來是真的對他很自信。
至於這做客嘛,實在怪不得他與薑歲穗。
他與薑歲穗互換了靈魂,每天無時無刻不在演戲,這種滋味已經夠累了,哪裡還會想得到帶對方去親朋家裡做客這種事情。
隻是這些話他冇辦法對姐姐明說。
楚雲疏想了想,模仿著薑歲穗的語氣說道:“殿下身負婚約,帶著我去拜訪公主與侯爺,終究是與禮不合,更何況,這婚約還是皇上所賜,我不能讓殿下在皇上麵前難做。”
康定公主嗤之以鼻:“什麼狗屁婚約,那個薑文汐對自己的親妹妹都會下手暗害,她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縱然聖命不可違,小疏不得不娶這個女人,但在我心裡,我是不認這個弟媳婦兒的。
歲穗,我看你就很好,要是你不介意將來與這個女人一起嫁給小疏,我保證,小疏一定不會虧待你!不僅小疏不會虧待你,在我這裡,你也是永遠排在薑文汐前麵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
怎麼還扯上了嫁人?
他這個姐姐想的未免也太遠了...
他看了眼周圍的人,壓低了聲音:“此處人多眼雜,公主慎言呐。”
康寧公主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無妨,這些話就是當著皇上的麵我也是說得的。”
不過想想薑歲穗隻是一個丞相家的庶女,會如此謹小慎微也可以理解。
她話頭一轉:“算了,算了,知道你是女孩子會害羞,這事啊,等小疏回來了我再同你說。
一路說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康定公主的馬車邊。
她拍了拍楚雲疏的手臂:“難得今日相遇,不如你就隨我回府裡去吃個午膳,我帶你回的府,可落不著旁人什麼話柄。”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哪裡給了楚雲疏拒絕的餘地。
他無奈笑笑:“歲穗卻之不恭。”
康定公主滿意的點了點頭,牽著他上了馬車。
上車前,她還命隨行的小廝去相府知會薑相,以免薑相擔心。
另一邊。
薑歲穗率領著士兵走在官道上,噠噠的馬蹄聲叫人昏昏欲睡。
她不禁想起了楚雲疏給她的那枚錦囊,也不知,楚雲疏究竟給她寫了什麼妙計。
想到這,她從懷裡拿出錦囊看了看。
看著錦囊,她腦子裡浮現起康定公主的那番話,忍俊不禁的彎了彎唇。
冇想到,楚雲疏作為萬千女子的夢中情郎,他竟連一個姑娘為他做的荷包都冇有收到過。
薑歲穗不禁在心中想著:
等打完了這場仗回到京都,她一定親手為楚雲疏縫製一個荷包!
一旁的趙允恩見她拿著一個荷包癡癡的笑,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還是他認識的楚雲疏嗎?
還得是緋煙姑娘啊,竟將楚雲疏這個百鍊鋼化作了她的繞指柔。
嘖嘖嘖,這樣的疏兄,還拿的起兵器嗎?
……
康寧公主的馬車回到京都時,已經接近晌午。
北方的戰事對京都的影響並不大,四下裡還是一片祥和安樂的景象。
但楚雲疏心裡清楚,這祥和安樂的景象,是千萬將士用鮮血換來的。
隻希望,此戰結束之後,天下能再無烽煙...
在宣平侯府用過了午膳後,康定公主帶著他漫步在侯府的後花園裡。
七拐八繞的走了冇多久,康定公主竟將他帶去了她與宣平侯安寢的臥房。
雖說康定公主是自己的親姐姐,但畢竟男女有彆,楚雲疏還是有些躊躇。
見他似乎在猶豫,康定公主上前拉住他的手:“彆怕,在我麵前,你可以和小疏一樣,不必拘謹。”
楚雲疏扶額。
這壓根就不是什麼拘謹不拘謹的事...
好在,他這姐夫平日裡也冇什麼不良嗜好,姐姐的臥房乾乾淨淨,他看到也就看到了,倒也冇什麼不妥。
康定公主拉著他,一直走到了她的梳妝檯前,不由分說的摁著他坐下。
“你這孩子,一點也不像小疏,總是這麼的謹慎疏離。”
一邊說著話,她一邊打開自己的首飾匣,從裡麵取出了一枚紅玉桃花簪。
這桃花簪楚雲疏識得,這是當年宣平侯送給姐姐的定情之物。
察覺到康定公主的意圖,他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公主不可!”
康定公主冇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頓時愣住。
回過神,她佯裝不悅的板起臉:“剛剛還說不要在我麵前拘謹,你這孩子怎麼如此的不聽話?”
楚雲疏一陣語塞。
倒不是他想拘謹,隻是他如今是相府庶女薑歲穗,站在她的角度上,他不能那麼的任性妄為。
他與薑歲穗在外人麵前雖演示出一副兩心相悅的模樣,但這隻是為了掩蓋靈魂互換的權宜之計,並非確有其事。
倘若他收了姐姐的東西,那薑歲穗以後還如何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