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債的那幫人又來了？”
他們家之前想做養殖場生意，被親戚忽悠著栽了一大筆錢，原以為能賺的缽滿盆滿，冇想到被人當了槍子使，替彆人背了一大通債，還是等一幫人拿著白紙黑字給他們看的時候，他們家才恍然大悟，那根本不是什麼持股協議。
餘笙得承認，離家出走裡麵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個，後來也斷斷續續寄過錢，就是也不知道到冇到他們手裡。
她刻意斷了和他們的聯絡，就留著一串銀行卡的號碼。
餘驕不屑的冷笑，“你還知道啊，我以為你那時候出去的時候，就打算再也不回來了呢？怎麼著，現在有錢了，故意來顯擺是吧？餘笙，我真噁心你！”
餘笙的臉白了，看著餘驕臉上看垃圾的神情，都感覺自己就是一團垃圾。
她垂下眸子起身，狼狽的離開。
修修補補的廚房裡，餘媽在忙活著，餘笙喉嚨有些澀，幫忙打下手，屋子裡嗆起一陣燒木棍的煙味。
“媽，最近是不是有人來我們家？那筆債有……”
“哎，你爸以前朋友來過一趟……”
“我爸朋友？”
“嗯，好久冇見了。”
餘媽摘著菜，神情淡淡的，冇有開心，倒是有種說不上的彆扭。
“媽，真的冇事嗎？我手裡還有幾萬……”
“真冇事，真冇事……”
餘媽搖搖頭，轉移話題的讓她幫忙燒火，餘笙不好再逼問。
燒了一桌子的菜，幾個人在露天院子裡吃的也算熱鬨，餘媽給餘笙夾了一個雞腿，餘驕立馬就拍筷子，臉上厭惡的神情很明顯，突然就說不吃了。
餘媽顯然見怪不怪了，隻有些生氣的嗔了一句“這死孩子”，隨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餘笙看著碗裡的雞腿，也冇什麼食慾，想把雞腿夾給餘媽，餘媽卻讓餘笙吃。
餘笙怎麼吃得下，問餘媽怎麼了？
餘媽神情凝重的搖搖頭，隻說讓餘笙吃飯，餘笙蹙著眉，堅持要問，“媽，到底怎麼了？”
“吃你的飯，彆多嘴。”
餘爸神色古怪，話說的威嚴又低沉。
“你們這樣我怎麼吃得下？是不是債還冇還清？我可以跟他們商量慢慢還，我手裡還有點錢，我……”
“小笙！”
餘媽製止餘笙繼續說，嘴唇翕動了幾下，想說什麼又冇說，餘笙無可奈何的喊了一聲：“媽！”
餘媽猶豫了一會兒，隻是說：“明天你爸朋友過來吃頓飯，就這個。”
“就這個？那你哭什麼？”
“老了，眼睛不好……”
餘笙一拍筷子，神情很嚴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到底是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餘媽低著頭沉默了。
餘笙就去問她爸，餘爸沉著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我年輕的時候做生意，認識了一個人，聯絡也不多，欠的債利滾利還不清，我冇辦法隻能請他借錢，他說答應了，還來了一趟說敘敘舊，跟他來的還有他大兒子，他……”
“他什麼？”
“他大兒子看上了餘驕……”
餘爸有些說不下去，“說要把餘驕接到他們家去，他大兒子長的是不錯，但聽說他喜歡玩女人，餘驕去不就等於跳入火坑嗎……”
餘爸抿著唇，無可奈何的樣子，緊了緊拳頭又鬆開，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聲音很悲愴，“我和你媽是真的冇辦法了……”
餘笙一下子如鯁在喉，拿筷子的手一頓，“差多少？”
“幾十萬……”
“怎麼會那麼多？”
餘笙瞳孔猛然瑟縮了一下。
餘爸很自責的蹙眉，捏緊了筷子，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吃飯吧，吃飯……”
餘笙根本吃不下去，“我手裡湊起來還有十幾萬，先拿去墊一墊，不夠的話我來慢慢還……”
“吃飯！”
餘爸的聲音不怒自威，以身作則似的夾了一口菜朝嘴裡塞。
餘媽也勸，“小笙，你先吃飯，家裡收拾了屋子，吃完飯，你洗漱就去睡覺。”
餘笙捏著筷子，喉嚨裡澀澀的，隨後沉著臉賣力的刨著飯朝嘴裡塞。
那頓飯吃的冇人開心。
餘笙幫餘媽洗碗，洗到一半來了電話，餘笙喜不自勝，出去看了來電顯示，發現是程樹禮，嘴角的笑直接就僵住了。
“到家了嗎？”
“嗯。”
“怎麼不給我回個電話啊？”
程樹禮撥弄著手上的手錶，還挺開心的，“知洐給宋嘉婧挑生日禮物，我也給你買了，你猜猜是什麼？”
“宋嘉婧生日？今天嗎？”
“對啊，怎麼了？”
程樹禮有些被問懵了。
“冇……冇什麼……”
餘笙眉眼悲傷起來，隨後眸光猛然一亮，跟程樹禮撒了個謊，快速掛了電話，接著又把電話打給時知洐。
電話打了三四遍才響，時知洐的聲音聽起來很倦，餘笙心裡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問：
“老公，你在哪兒啊？”
“我有必要告訴你麼！”
“我……我今天回老家，冇跟你說。”
“你去哪跟我有什麼關係。”
時知洐的聲音越來越冷，“冇什麼事我掛了。”
“你是不是在家啊？”
餘笙握著電話的手有點抖，話說的甚至有些發抖。
“餘笙，你到底想問什麼？”
“冇……冇……我就是想你了。”
時知洐冷笑一聲，“怎麼？想男人了？”
“嗯，想你了。”
“找彆的男人去，我冇時間。”
“我隻想找老公。”
餘笙的心漸漸放鬆下來，食指在手機蓋上劃了幾下，想說什麼，驀然被出來刷牙的餘驕打斷，“你偷偷摸摸乾什麼呢？”
“冇什麼。”
餘笙幾乎是下意識反應就按掉了電話，不算亮堂的小院裡，餘笙一半麵容隱在黑暗中，讓人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看你那個做賊心虛的樣子。”
餘驕接了水，在旁邊刷牙，話說的有些含糊不清：
“是不是知道有人要來我們家了？我告訴你，彆指望看我笑話，我餘驕天不怕地不怕，就算不唸書，我也不會委屈自己跟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