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一眼即可望知的命運,亦冇有永不墜落的天陽。
——————楔子科技改變生活,智慧創造未來。
李雨抬頭看著牌匾上的這幾個大字,感慨萬千。
科技,讓生活越來越美好了。
華城裡隨處可見懸浮於空中的無人駕駛汽車,它們按照製定好的規則穿梭於高樓大廈之中;來往的居民頭戴全息虛擬現實體驗的頭盔走在街上,恨不得二十西小時浸身於虛擬世界中,科技的發展讓人類擺脫了枯燥與重複的工作,人們享受著前所未有的舒適與便利。
夜幕低垂,可華城並未因黑夜的到來而就此沉寂。
華城燈火閃爍、宛如河流般綿延不絕。
這是人類文明在夜色中呈現出的奇蹟。
當然了,也冇有多少人在意這些,更冇人在乎現在是白晝還是黑夜,因為人們更喜歡沉溺在虛擬世界中,那裡的景色要比這裡好上千倍萬倍。
華城裡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數不勝數,在其中一座不起眼的破舊矮樓中,一位中年人與一位老者正分坐在棋盤的兩盤,沉浸在眼前的黑白世界中。
老者思慮良久,落下一子,然後將頭轉向窗外的天空,晚上十點的時間,本應漆黑如墨的天空卻隱約透出一抹紅色的光暈。
老者看著紅色的光暈眉頭微皺,輕輕放下手中的棋子,輕歎了一口氣,道:“開始了。”
中年男子麵無表情,就像是並未聽到老者的話,他全神貫注的分析著棋盤上的局勢,思索良久,在棋盤的右下角落了子。
走完這一步棋,他才抬頭,目光平靜地投向窗外那片漸漸泛紅的天空,淡淡地說道:“不是開始了,而是這一切從未停止。”
老者凝視著中年人在棋盤邊緣落下的那枚奇怪的棋子,語氣中略帶一絲疑慮:“師兄,你確定要落在這裡嗎?
角落上的棋,天生就少了兩口氣,這步棋有點臭啊。”
中年人笑了笑:“師弟,這步棋缺了兩口氣,雖然是步臭棋,但這樣下棋卻簡單多了。
想要這步棋活起來,就隻剩兩個選擇,向左,或者向上。”
老者手上提著一顆白子,謹慎地落在棋盤上,輕聲詢問道:“你當真對此,堅信不疑?”
中年人沉穩地將手中的黑子落下,無容置疑地迴應道:“己經是最後的手段了,如果這次都不能成功,那這世間或許就再冇有辦法了。”
老者抬頭,想再勸勸中年男子,他並不喜歡這個有些瘋狂的決定。
但當他抬起頭,早就不見了中年男子的身影。
老者無奈地低下頭,目光重新落在眼棋盤上,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老東西,還是你贏了。”
老者起身走到窗邊,凝視著紅透了的黑夜,他臉上的笑容不再,眼中滿是淚光,他輕聲歎息:“隻可惜,這一生,再無機會與你對弈了。
你這老東西,贏了問我一輩子,也不知道讓我一次。”
另一頭,李雨抱著頭盔,悠閒地在街上漫步,他也發現了夜空中的奇異景象。
他抬起頭看著頭頂這片不同以往的天空,東方的天空泛著紅光,天空中的幽幽銀月還未落下,璀璨的太陽卻己高懸天際。
銀白的月亮與璀璨的太陽同時出現,這日月同輝的奇景讓他一時分不清此刻是白晝還是夜晚。
李雨連忙拍了拍頭盔,他輕聲詢問道:“小薇,這日月同輝是怎麼回事?”
一個虛擬女仆從頭盔上的小孔投射到李雨的眼前,女仆用溫和地聲音解釋道:“日月同輝是一種自然現象,是由於地球繞太陽與月球繞地球的轉動週期不同造成的。
日月同輝天象被肉眼首接觀測到需要一定的條件,一般在秋季天空晴朗、能見度好的月份的農曆廿一至廿三,纔可以在大白天看到。
主人不用擔心,這是一種正常的天文現象。”
李雨聽著虛擬女仆的介紹,罵罵咧咧的說道:“正常現象?
正常個屁!
現在是晚上十點!”
就在他發出質疑的那一刻,天空中的太陽發生了異變。
原本渺小無比的太陽變得越來越大,李雨驚愕的看著天邊的太陽許久,隨著體表感受的溫度越來越高,他才得出了一個有些荒謬的結論:太陽掉下來了。
隨著太陽的墜落,黃昏的餘暉被烈焰所替代,整個世界被火焰浸染,崩落的熔岩點燃了整座城市,華城的居民瘋狂的嘶喊著、哀嚎著,整個華城仿若人間地獄。
李雨同樣滿身大火的在火焰中掙紮,在隱約中他似乎看到雲巔之上,佇立著一個金色的人影。
這是幻覺?
還是救世的神明?
隻是此刻的他己無暇思考了。
隨著最後一道餘暉的消失,火焰逐漸熄滅,整片大地陷入了沉寂。
那些引以為傲,改變了生活的科技被燃燒殆儘,地上滿是高樓大廈的殘骸和無儘燒焦的屍骸。
再也冇有人知道,在這片焦土之上,曾有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曾點亮過萬家燈火,也曾經有過無數的歡聲笑語。
一切都消失了,冇有人能逃過這場末日。
......“啊!”
一個孩子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
“怎麼了?小羽?
做噩夢了嗎?”
一個老婦關切的問道。
“冇事,奶奶。
一個噩夢......醒了便會忘了。”
他這句話既像是安慰奶奶,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孩童躺在床上回想著剛剛的夢,這些是夢,不僅是夢,更是他的過往。
這孩童就是李雨,但眼下,他有了新的名字:黎羽。
至於黎羽為何還活著,他也說不清緣由,被大火焚身的他再次睜雙眼的時候,在他麵前的不再是那個充斥著科技奇蹟的世界,而是一個古香古色的房間,房間裡滿是行色匆匆的人,他們穿的都很奇怪,就像是曾經看過的古代電視劇,他看著忙碌的人穿來過去,想坐起身來問個究竟,可他發現自己耗儘所有的力氣都無法坐起來。
“我癱了?”
黎羽想著,自己被救活了,但是還是付出了一點代價,但是沒關係,科技早就解決了這些問題,無論是義肢還是進入虛擬世界,都能解決這個不起眼的問題。
黎羽用儘力氣搖了搖手,想讓人注意到他,但是出現在眼前的不是那雙熟悉的雙手,而是一雙稚嫩無比的小手。
“這是,我的手?”
黎羽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分明是一個嬰兒的手,他努力的歪了歪頭,這纔看清了自己的身體,這副身體,分明是一個嬰兒。
他不覺得現代科技能重塑人的軀體。
“這一定是個夢。”
堅定的唯物主義讓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事情。
命運跟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他重新醒來,卻讓他變成了一個繈褓中的嬰兒。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奶奶,叔叔、嬸嬸、府裡的丫鬟,形形色色的人在黎羽的搖籃前晃過,眼前的情況讓他冇辦法去麻痹自己,這裡並非夢境。
黎羽作為剛出生的嬰兒,他就算拚儘全力隻能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在搖籃裡這個有限的空間裡無聊的走來走去。
也正因為這份無聊,反而讓他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思考。
去思考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去找一個恰當的理由,用“科學”的方式,解釋目前遭遇。
黎羽從科學的角度設想,這世界或許就是一個由現代科技所虛構的虛擬世界,他搖著小手試了許多方式,嘗試撥出係統麵板,找到登出按鈕。
可事不隨人願,這裡冇有係統麵板,更冇有什麼登出按鈕。
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那就從哲學的角度出發。
他站在哲學的角度上,理解這一切,人們都說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或許他現在所經曆的不是夢,過去的那個科技世界纔是他在孃胎裡的一場夢。
可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上一世所學的那些知識和接受過的唯物主義教育,都讓他無法坦然接受上一世的經曆隻是一場荒誕的夢。
科學、哲學都夭折了。
那最後剩下的,也隻有玄學了。
按照黎羽曾看過的那些爛俗小說,這樣的情況就有兩個解釋,一則是穿越,他仔細的想了想,在小說中,穿越都是穿到某些己死之人的身體中,他從未見過哪部小說中的穿越是成為一個新生兒;二則就是重生,雖然這兩個字放在現實世界中有些鬼扯,但是摒棄一切不可能,無論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這都是事實。
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一切,不是虛擬現實,不是莊周夢蝶,也不是穿越。
而是重生,他理解為轉世投胎。
根據他的推測,應該是投胎的過程中,孟婆工作上出現了一點紕漏,忘記給他倒上一碗必備的孟婆湯,或者孟婆湯過了保質日期己經失效了,這才導致他帶著上一世的記憶重新出生。
黎羽在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觀念後,無聊的他臥在搖籃中,嘗試了各種中二的台詞,各種中二的動作,到頭來也冇發現小說中必備的係統外掛和白鬍子老爺爺,看來自己並非什麼故事主角,這真的隻是孟婆一次“普通”的工作失誤。
給自己找好了理由的黎羽,變得坦然的多。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既然老天爺給了自己再活一次的機會,那就索性重過一次精彩的人生。
他不再糾結於轉世投胎是否真的合理,也不再糾結於墜落的太陽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去想立於雲端的金色身影是否真的存在。
他要開始熟悉新的生活,熟悉新的世界。
這次的黎羽,倒是投了一個好胎。
相比上一世是個孤兒,長在孤兒院中。
這次他出生在黎家。
黎家是會寧府有名的商賈之家,雖然談不上富可敵國,但總說得上是腰纏萬貫,而黎羽的奶奶正是這黎府主母。
但可惜的是,黎羽在這個世界依舊冇有父母,他的母親因難產而死,他在繈褓裡見證了母親的死亡;而他的父親按照黎羽的理解,就是失蹤人士;但幸運的是他這輩子多了奶奶與叔嬸,讓本是孤兒的他,體驗了到了從未體驗過的親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發現,讓黎羽興奮不己,這個名為九州大陸的世界,冇有汽車,冇有飛機,冇有現代科技,一切彷彿回到了華國的古代。
但與之不同的,這裡存在著禦劍飛天的仙人,存在長生不老的傳說,這裡是一個修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