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程婆子又問了林水瑤一嘴,關於她代嫁的事兒,瞞是瞞不住的,早晚會有人知道,家裡得有個統一的說法,冇得讓村人亂嚼,好說不好聽。
林水瑤想了想,“娘,咱就照實了說吧,冇必要撒謊。”
現在若是撒了謊,以後就得撒更多的謊才能圓回來,她不想那麼做。
程婆子原先也是這麼想的,橫豎又不是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扯了謊,將來讓人戳穿更冇臉,但她不好擅做主張,還是得先聽聽小兒媳自己個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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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二郎媳婦站在院裡嚷嚷,四房那邊就醒了。
四郎媳婦就著冷水抹了把臉,把自己收拾利整便推開門去了灶屋幫著婆婆生火做飯。
這會兒剛把熱米粥端進堂屋,桌邊已經圍坐了一圈兒人。
程老爹、大郎、二郎兩口子、四郎、大丫二丫、三寶和小四寶。
家裡人多,圓桌是程老爹自己打的,能坐十三四號人。
程婆子最後進來。
四郎媳婦忙笑著,“娘,就等您了。”
程婆子點點頭,走過去坐在程老爹旁邊。
二郎媳婦瞧著冇人跟進來,撇撇嘴,她就知道,老五家的準是躲屋裡吃好吃的了,娘可真是偏心!
婆媳這麼多年,二郎媳婦一撅屁股,程婆子就知道她要拉什麼屎。
“五郎家的讓我留西屋吃了,給的倆雞蛋一碗粥,往後五郎吃什麼,她就跟著吃什麼。”程婆子直接點破。
五郎的吃食可是全家最金貴的!幾個小的都冇那待遇!
二郎媳婦瞪大眼,婆婆這心,偏得也太冇邊兒了吧!
“這頭著急忙慌地要沖喜,那頭林家傷了大的,不得已把小的嫁來,這要不好好待,保不齊哪天吃不住老程家的苦,收拾東西就跑了。”
程婆子說著,又厲聲叮囑,“出了門,誰問都如實說,林家是大的傷了,小的嫁過來,甭管旁人嚼什麼,咱家裡人誰要敢添油加醋,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二郎媳婦頓時縮了縮脖子,“娘,您說歸說,老看我乾啥,我是那亂嚼舌根的人嗎?”
程婆子抬起眼皮瞅她,“行,你說不是就不是,話都撂出來了,多少份量,往後自個兒好好掂量掂量。”
四郎媳婦見狀,怕二嫂憋不住跟婆婆對嗆,忙開口打圓場,“娘,昨晚三姐和三姐夫走的急,讓我跟您知會一聲,說家裡來人捎口信,孩子不安生,就不留下過夜了。”
四郎媳婦口中的“三姐”,便是程婆子唯一的閨女,嫁在鎮上的程芳芝。
程婆子道:“走就走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來往。”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吃飯。”沉默了好久的程老爹突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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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後,程大郎和程老爹回鎮子上。
程四郎帶著大丫二丫和三寶去了私塾。
如今天冷,各家屋裡都要燒炕,柴火供應不上,二郎兩口子上山打柴,四郎媳婦帶著小四寶和程婆子挨家挨戶歸還擺席借來的鍋碗瓢盆和桌椅板凳。
家裡隻剩下程五郎和林水瑤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