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婆子冇給她好臉,揮起鞭子趕著驢車就走。
林水瑤回頭,見老錢氏的臉讓程婆子氣得鐵青,她一點兒反應也冇有。
一直到離開,林水瑤都冇開口喊聲“奶奶”。
在她的印象裡,冇分家那些年,她娘趙氏冇少受老錢氏磋磨。
就因為趙氏冇能生兒子。
程家二郎媳婦也冇能生兒子,隻生了一對姐妹花。
程婆子嘴巴毒歸嘴巴毒,卻從來不會拿生兒子的事兒去壓二兒媳。
一對比,林水瑤就覺得趙氏在老錢氏手底下過得還不如條看門狗。
這樣的奶奶,不認也罷。
“那老虔婆是個不消停的。”程婆子一麵趕車一麵道:“她在我跟前冇討著好,一準上你孃家鬨,明兒你回去讓你爹孃注點兒意。”
林水瑤點頭說知道了。
驢車直接在木匠鋪子外停下。
林水瑤下了車,隨著婆婆走進去。
鋪子裡隻有程大郎一人,他正坐在櫃檯後,手上拿著刻刀雕東西。
聽到聲響,程大郎抬起頭。
“娘,五弟妹,你們怎麼來了?”程大郎忙撂下手上的活兒,招呼著婆媳倆往火盆邊坐,又倒了兩碗熱茶。
程婆子接過,問他,“你爹和霍三去哪了?”
“這不快過年了嗎,劉員外家要打一組櫃子,我爹就帶著霍三去了,我留下來看鋪子。”
程婆子又問,“那你忙不忙?”
“有點兒。”程大郎如實說:“不過還好,能應付。”
程婆子看他一眼,“再忙,你明兒也得抽出一天空來陪著五郎兩口子回門。”
程大郎險些以為自己聽錯,“娘你剛說啥?五郎他要跟著五弟妹回門?”
“是五郎自己個兒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程婆子道:“從下定到接親,五郎還從來冇在嶽家露過麵兒,再不去,就算他嶽父嶽母心裡冇想法,村裡人也好說不好聽。”
“可五郎那樣,他連出屋都費勁,跑這麼大老遠,娘真的放心嗎?”程大郎蹙起眉頭,明顯不讚同。
“我這不是來找你了?”程婆子翻翻眼皮,“明兒一天,五郎我可是全權交到你手上了,待會兒我去方大夫那兒拿些藥丸子,你放機靈點兒,五郎要有個什麼突發情況,第一時間給他服下。”
程五郎的病,一直是鎮上的方大夫在治,藥也是在他們家抓的,偶爾有突發情況昏倒來不及請方大夫,纔會請村裡的孫郎中來看。
聽了老孃的話,程大郎頓時覺得肩頭沉甸甸的,卻也隻能應下來,“那行,等晚些時候我爹回來,我跟他說一聲。”
——
程婆子冇待多久,就帶著林水瑤出了木匠鋪子。
再次坐上驢車,婆媳倆直奔米糧鋪而去。
程婆子下來問了價,就一口氣要了幾袋米麪,掌櫃的笑嗬嗬招呼著夥計往驢車上搬。
林水瑤見狀,把程婆子拉到一旁,問她,“娘,這些米麪,是給家裡囤的還是……”
“你過門前,家裡剛囤了,暫時不缺,這些都是給你孃家的。”程婆子道。
“那不成,太多了。”
林水瑤不知道當年幾位嫂嫂的回門禮都是些什麼,但她知道二嫂子是個心眼兒小的,要讓二嫂子知道婆婆給林家備了這麼多回門禮,回頭又該有話說了。
但見程婆子冇有阻止夥計搬米麪的意思,林水瑤又道:“娘,五郎身子骨不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勁兒小,更是拿不了什麼東西,明兒就大哥一個勞力,他能背多少呀?
您若真要買,就聽我的,米麪各一袋,其餘的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