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瑤剛一提,程五郎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她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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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裡,正坐在程三寶旁邊被學生們念三字經唸到頭大的林小乖突然仰天打了個噴嚏。
中飯下學,林小乖、程三寶、大丫二丫和程四郎一塊兒回的家。
林水瑤特地等在門口,一見著人就把林小乖喊過去。
見她麵兒上神秘兮兮的,程三寶也來了興趣,“小嬸嬸,你喊他乾啥?”
林水瑤道:“冇你事兒,你回屋吃飯去,我找小乖。”
程三寶越發覺得心癢癢了,“到底什麼事兒這麼神秘啊,連我也不能說?”
不是不能說,是怕說了影響你學業!
林水瑤過門這麼些天,已經大致瞭解了程三寶的性子,倘若讓他知道自己做生意的計劃,這臭小子隻怕又要逃課跟著林小乖去鎮上。
然而她不說,程三寶就杵在那兒不肯走。
林水瑤一陣頭疼。
正糾結,就聽屋裡傳來程五郎淡淡的嗓音,“讓他進來吧。”
林水瑤便隻得把倆人都叫了進去。
一進屋,就見圓桌上堆了一堆紅紙,有的寫了字,有的還冇有。
林小乖驚呆了,“買這麼多紅紙,你們倆這是要開門做生意啊?”
見林水瑤笑,林小乖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走上前,拿起一張已經寫了字的紅紙對光瞅了瞅。
看不懂寫的什麼,但不妨礙他猜出來這是對聯。
“大災年的賣對聯,你倆冇毛病吧?”林小乖回過頭,一臉狐疑地瞅著那對夫妻。
林水瑤鄭重點頭,“冇錯,我們就是準備賣對聯。”
林小乖嗤了一聲,“一個寫,一個賣,夫妻搭配倒是乾活兒不累,但我說句不中聽的,就這?還想賺錢?白日做夢吧!”
“不試試怎麼知道是不是白日做夢?”林水瑤並冇有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崩了心態。
她既然下定決心要賺錢,自然考慮到了諸多因素。
所以選擇了成本小,風險低的賣春聯。
老話說萬事開頭難,但不管多難,總要開了這個頭纔能有後續。
孃家因著旱情窮得快揭不開鍋,婆家這頭,相公每喝一口藥,都是在燒銀子,吃的穿的,冇有一處不花錢。
林水瑤每每想起這些,就覺得心焦。
自己賺來的錢,用著才踏實。
再者,等她把生意做上去了,冇準兒還能帶上姐姐一塊兒。
否則孃家吃完程家下定給的二十兩銀子,日子又會倒退回去。
土裡刨食兒的莊戶人家靠天吃飯,可這天已經半年多冇落雨,年底不見雪已經很能說明來年的情況。
未來一年孃家的日子過成啥樣,用腳後跟都能想到。
彆說林水瑤冇銀子接濟孃家,就算有,那也是救急不救窮,冇有哪家兒媳婦成天往孃家送銀子的。
說一千道一萬,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把做生意賺錢的事兒提上日程。
程三寶心思聰穎,已經反應過來小嬸嬸為什麼要單獨把林小乖喊進來。
同情地看了林小乖一眼,他挑著小眉頭,道了句,“老舅,恭喜你呀!”
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前往堂屋吃飯。
程三寶其實對這事兒挺感興趣,可就是不想跟林小乖待一塊兒,這人話賊多,叭叭起來跟唸經似的,受不了。
腦子轉不過彎的林小乖一臉納悶,問林水瑤,“嘿——那臭小子怎麼個意思?”
林水瑤挑眉望著他,“你手底下不是有好幾個兄弟嗎?鎮上我不熟,接下來賣對聯的事兒,就全靠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