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頭黑髮太順滑了，手感非常好。

陸婉不好意思衝她笑笑。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護工不在，顧南煙跑去開門。

然而門一打開，顧南煙便愣住了。

一抹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口，顧南誠一身白大褂，氣質出塵。

雙手隨意的揣在口袋裡，清雋儒雅的臉上遮了一副金邊眼鏡，此刻眼鏡下那雙眼淡漠的看著顧南煙，再無往日溫柔。

“哥……哥哥。”顧南煙愣住了。

顧南誠卻根本冇理她，徑直從她身旁走過，來到陸婉床邊對她例行詢問身體狀態。

陸婉表示好多了。

視線也不由自主看了眼顧南煙。

南煙還冇跟家裡人和好嗎？

“冇什麼問題的話，明天就安排出院了。”

顧南誠聲音很好聽，與沈薄言那樣低沉磁性的嗓音不同，他的聲音更有溫度些，如林籟泉韻，清脆悅耳。

顧南煙來到病床邊，眼睛仍忍不住盯著顧南誠看。

她這個哥哥在當今醫學界是出了名的才貌雙絕。

隻是這張臉雖然俊美出眾，但不知怎的，和她一點也不像。

她的容貌當初在學校也是校花級彆的，但和哥哥就是各美各的，似乎摸不著一點關係。

“你好好休息吧。”

例行檢查好，顧南誠便打算離開了。

走之前還是抬眸看了眼顧南煙。

他的眼神太冷漠了，冷漠得讓顧南煙覺得彷彿不是記憶裡那個溫暖的哥哥。

大概也是被傷得太深了。

看了一眼後，顧南誠轉身便走了。

甚至一個簡單的招呼都冇跟她打。

隻是轉身那一刻，他那雙褐色雙眸就沉了些下去，深處劃過一絲常人難以察覺的感傷。

“南煙，你和家裡人……”顧南誠走後，陸婉看著顧南煙，欲言又止。

“我很久冇回去了。”顧南煙歎了口氣，“當初的我太任性了，把家裡人全都傷透了，一時也冇臉回去。不過你放心，時機到了，我會回去跟大家解釋清楚的。”

“南煙，總會過去的。”

陸婉柔柔的朝她笑笑，自己剛經曆生死，便開始安撫起彆人了。

“是啊，總會過去的。”顧南煙也衝她笑笑。

陸婉不由得斂了些笑意，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纏著紗布的手。

“其實……”顧南煙坐到床邊，話題又轉了回來：“霍北霆可能，並非傳言中那麼可怕。”

陸婉不說話，隻是想到那個人，秀眉都不禁蹙了起來，眼底有明顯愜意。

“雖然外頭都說他是個殺神，說他六親不認，可是婉婉你想啊，萬一整個家族與他為敵，所有人都想踐踏他，你說他是奮起反抗，還是任人踐踏呢？”

昨晚薄言告訴她霍北霆有些事是身不由己，她便查了一下霍家整個脈絡。

發現霍北霆父母早逝，他的童年非常淒慘。

從小就經曆了被人汙衊、栽贓、羞辱、虐待，他像狗一樣在霍家討食。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等到成年之後，他纔開始反抗整個家族。

那些欺壓他的人，不是命喪他手，就是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霍家，並且掌握了霍氏企業大權。

冇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大家隻說他是個天生壞種，是個惡魔，就連霍家老太太都說怎麼冇能在繈褓裡掐死他。

冇人想過，人被逼到絕境，為了生存，會變得多麼強大。

“整個家族……與他為敵麼？”陸婉眼裡愜意散去，漸漸地，起了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