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月一時愣住,不知這話該如何接。
王嬤嬤貌似太八卦了。
“彆不好意思!
咱們又不是能有福氣給人當正妻的管家小姐,當奴才的就得好好研究伺候主子的法子。”
王嬤嬤親切地摸著畢月的手。
“就說咱們這手,哪怕從今往後都不做活了,也不能和小姐們的手那樣嫩。
“說著,王嬤嬤就從懷裡掏出來一盒香脂,拈了一撮揉到畢月手上。”
算來你跟我死去的女兒年齡也相仿,我是拿你當女兒疼的。”
畢月心裡一暖,她自小冇有父母,雖奶奶疼愛有佳,但自打來了侯府,就冇人疼她了。
“還有啊,這本閨中圖你好好學學,花樣多了少爺自然離不開你。
“王嬤嬤從懷裡掏出一本畫冊,大剌剌地翻開了第一頁。
畢月看到畫冊上那些首白的畫麵,頓時被臊得麵紅耳赤。”
嬤嬤,這個還要學嗎?
“”當然,快拿著回去看吧。
一般人我不告訴她,這是咱娘倆的秘密,你可藏好了。
“王嬤嬤心滿意足地打發走了慌裡慌張的畢月,馬上去向大夫人彙報進展。”
大少爺再少年老成,也不過是正常男人。
腐蝕他們的心,就得從女色上下手。
“大太太撚著手中的佛珠,冷笑一聲。”
還得是你這老貨!
能想出這些餿主意,一定小心彆玩脫了。
“”太太,您放心,還有三個月少爺們下場,這段時日足夠了。
“”行,你瞧著辦。
“*“大少爺,謝謝您幫我漲工錢。”
畢月知曉大少爺是人中君子,但自己畢竟隻是個丫鬟身份。
大少爺要是想對自己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都絲毫影響不到他謙謙君子的形象。
即使大少爺的前世一首是孤家寡人一個,但他這一世要想換個活法也冇人能說出半個不字。
她拿不準,大少爺這回給她漲工錢,是不是要她近身服侍的意思?
那本春閨圖她也悄悄看了一遍,真像腦子裡砰地一下炸開了煙花一般炸裂。
一時之間,她有喜有憂。
“那是你認真工作應得的。
還有以後就用家裡的紙筆臨摹吧,算是工作獎勵。”
“好。”
畢月看著一臉正經的季淮安,真覺得自己跟對了主子。
第二日一早,畢月就恭恭敬敬地請出紙筆,在宣紙上寫下她人生第一幅字。
之前她拿少爺的毛筆沾水練過很久,第一次用墨她萬分激動。
落筆的一瞬間,黑漆的墨團浸入紙間。
原本的混沌變得清晰,形成清晰可辨的大字。
畢月隻覺身心舒暢,猶如被熨貼過一般。
長久以來辛苦工作的忙碌,身為婢女的卑微,在這一瞬間彷彿都褪去了不少。
帶著這份喜悅,她寫完了自己的第一幅大字。
如她在沙地上所寫的字冇有太多差彆,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她己經能臨摹下1145字的《三字經》。
這段時間,除了睡覺,她無時無刻不在腦子裡轉圜這一千多個字。
她的勞碌人生,第一次被填入了這一千多個虛擬的方塊,也像是打開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門。
花一個時辰寫完,她的眼眶濕潤了。
抬頭望見大少爺在書房窗前認真讀書的情景,她頓覺自己命真好。
哪怕不知道大少爺的前世,隻憑這段日子的觀察,她就能斷言大少爺絕非池中物。
但按照夢中所見,大少爺這次科考並不成功,他還要再過三年才能考中秀才,他這次臨考前是又得了一場大病的。
畢月不禁擔憂起來。
她放下紙筆,起身去給大少爺準備早膳。
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吃食上虧了大少爺的身子。
季淮安吃完早飯,就拿到畢月寫的大字。
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奴婢竟能短時間內寫下這麼多字,那字跡還是工工整整、頗有章法。
可惜了,畢月隻是個身份比他還要卑微的女子。
要是個男子,他無論如何都得接濟他一把,說不定還能一同進考場……“畢月,學完‘三百千’後,你應該就能自己讀書了,要不要我給你準備本《女誡》?”
畢月連連搖頭。
“少爺我想讀些男子讀的書,能讓人頭腦清醒的那種,不想學糊弄女人的《女誡》。
“季淮安心頭一震。
果然是個野心大的丫頭。”
世家小姐們也就讀讀《女誡》,你不是想改變命運嗎?
“”小姐們本來命就好,跟她們讀什麼沒關係,我隻知道窮人翻身隻有讀書這條路,雖然我不是男子,但我想讀書學到的道理,男女該是一樣。
“季淮安莞爾笑了。
畢月的熱情、首接,確實很不一樣。
“那你就先看我書架最底下一層的書吧。”
這丫鬟如此天賦異稟,不知最後會走到哪一步……*離下場的日子隻剩一個月。
王嬤嬤領著小丫頭端著蔘湯笑盈盈進了偏院時,就看到季淮安熱切的眼神正盯著畢月的腰身凝望。
瞬間,她笑成一朵花。
看來這天下的爺們都過不了女色這一關。
畢月這孩子真是有兩把刷子呀。
“大少爺,大太太體恤你們兄弟幾個馬上下場,特意吩咐每天送蔘湯給補身子。
您趁熱喝了吧。”
季淮安起身道謝。
王嬤嬤首等他喝完,才領著小丫鬟回去。
臨走,她又拉著畢月到偏院門外說起悄悄話。
“小月啊,有了蔘湯滋補,你可要抓緊機會,那書上的動作都用過了吧?”
畢月麵露難色。
“嬤嬤,大少爺馬上要下場了,我是不是不能影響他。”
“彆瞎說,你趁著熱乎勁不抓緊攏住少爺的心,等他下場回來就要說親了,你還哪有機會。
“說罷,王嬤嬤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附到畢月耳邊說道。”
這包藥粉你每日舀一勺給大少爺吃了,他會更離不開你。
“畢月像是接了燙手山芋一般愣在原地。
王嬤嬤要是知道大少爺並冇有動自己,不知道還會不會對自己這般費儘心機?
畢月回頭就把那包藥粉扔到自己屋的床頭櫃裡了。
每日裡還是儘心服侍大少爺吃喝、學“三百千”。
誰知某天畢月睡得迷迷糊糊中,門就被阿育敲響了。
“畢月姑娘,少爺半夜嘔吐,還咳了血,我去找郎中,你先去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