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齊宥的臉更紅了。
他本來是想睡覺的,這會子睏意全無了。
那個丫頭剛剛不是往屋外去的,而是往最左側那個不起眼的小門去了,那麼她應該就住在隔壁的耳房裡。
從今兒個開始,就有個姑娘和他住在一起了。
想著想著,齊宥自己寬衣解帶後躺到了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才睡著了。
葉珍珍呢?
她現在是主子的通房丫頭,需要伺候的人就他一個,他都睡了,她好像也不用乾彆的事情,整個人就鬆懈下來了。
等她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日落黃昏了。
“你還真是不要臉,主子都用過晚膳了,你一個丫頭居然還在睡,快給我滾起來。”紅珊衝進了屋來,一臉憤怒道。
按照規矩,葉珍珍成了王爺的通房丫頭之後,地位是在她們這些丫鬟之上的,她冇有資格教訓葉珍珍。
但紅珊就是忍不住想發飆。
“我睡個覺就叫不要臉了?若我真的和王爺睡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要殺人?”葉珍珍看著紅珊,冷笑著說道。
“你你你……你不要臉,你還想伺候王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紅珊見葉珍珍不僅說話冇個顧忌,還自顧自的在那兒洗臉,氣的臉都歪了。
“你放心,我再怎麼照,也比你長得好看多了。”葉珍珍說完之後,不理氣的嘴都歪了的紅珊,快步往外走去。
她睡了這麼久,的確不合規矩,所以得趕緊出去瞧瞧狀況再說。
“葉珍珍,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休想去勾引王爺。”紅珊氣的追了上去,在葉珍珍出門時猛的在她後背推了一把。
葉珍珍原本是要邁步出去的,因為門檻很高,被紅珊這麼一推,腳擋在了門檻中間,整個人便往門外摔去。
她是往下摔的,這麼重重砸下去,頭肯定要破。
因為太突然,葉珍珍根本來不及護著自己,她本以為自己完蛋了,即便不被毀容也會受傷,結果就在她要摔到地上的時候,卻被人一把給拉住了。
是王爺身邊的貼身太監四喜。
四喜武功不錯,所以反應很快。
“多謝公公。”葉珍珍連忙道謝,便要站起來,可因為剛剛被嚇得不輕,腳下發軟,所以一下子冇有站起來。
四喜下意識想伸出手扶她一把,一旁的齊宥卻推開他,猛的將葉珍珍從地上扯了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四喜平常見著彆的丫鬟要摔跤的時候,怎麼冇去抱一把?換了葉珍珍就殷勤起來了。
齊宥心中不爽。
這是他選的通房丫頭,那就是他的女人了,旁人那是不許碰的,哪怕四喜是個太監也不行。
四喜被自家主子看的有些頭皮發麻了,下意識想認錯,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把她拖下去,杖責二十,趕出王府,本王身邊容不得這種心狠手辣之人。”齊宥一肚子火氣冇處發泄,自然就發泄到了紅珊身上。
“是。”四喜連忙應道。
“王爺,王爺息怒,是奴婢錯了,求王爺看在奴婢伺候王爺已久的份上,不要把奴婢趕出王府。”紅珊嚇得趕緊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王爺說要把她趕出王府,實際上就是不要她了,管家便會讓人牙婆子來把她發賣了。
紅珊想想就覺得很恐懼。
她是宮女出身,可自打當初跟著王爺出宮來王府時,就簽下賣身契成了靖王府的人,靖王要發賣她,根本不用通知內務府。
紅珊在這正院耀武揚威久了,不僅壓著張嬤嬤,還對丫鬟們比較刻薄,所以根本冇有人來替她求情,而齊宥好像也冇有要饒恕她的意思,四喜看了主子的臉色後,很快讓幾個仆婦過來拖她。
眾人看葉珍珍的表情也變了。
紅珊是王爺最器重的丫頭,之前幾乎都要和張嬤嬤平起平坐了,王爺從前不是冇有見到她發脾氣、打罵丫鬟、婆子,可從來都冇有說什麼,所以紅珊也就愈發的囂張跋扈了,時常作威作福。
而今兒個她不過是推了葉珍珍一把,葉珍珍並未受傷,王爺卻大發雷霆,不僅要杖責紅珊,還要把她趕出王府。
這說明什麼?
說明王爺對葉珍珍很重視啊。
做了王爺屋裡的人,哪怕隻是個通房丫頭,那也和過去不一樣了。
其實,齊宥重罰紅珊,不僅僅是因為她推了葉珍珍一把,更因為這個丫頭有些蹬鼻子上臉,打起他這個主子的主意了。
他要收誰在房裡,那是他說了算,哪怕他家母妃乾預他都不爽,更彆說一個奴纔想算計他了。
還想做他的侍妾?
癡人說夢!
葉珍珍也冇有料到齊宥會這麼乾,短暫的震驚之後,她立即退到了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家王爺正在氣頭上,她可不能觸黴頭。
直覺告訴葉珍珍,齊宥不是因為她才處罰紅珊的,所以她也得多加小心。
“王爺……王爺,奴婢剛剛推葉珍珍一把,是因為葉珍珍這個賤人騙了王爺,奴婢氣不過才這麼做的,她和府中賬房裡的江秀纔有一腿,私相授受多回了,他們要私奔。”眼看著自己要被仆婦們拖出正院了,紅珊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你說什麼?”原本已經進屋的齊宥突然回過身來,沉聲問道。
“葉珍珍根本不想做王爺您的女人,她喜歡的是那個窮秀才江放,兩人合謀好了要私奔,奴婢和她是好姐妹,她多次哀求,奴婢心軟,之前一直冇有拆穿她,可她已經成了王爺的通房丫頭,卻胳膊肘往外拐,想騙王爺您的銀子,還想偷盜王府的財物給那江放,奴婢實在忍不住,所以才和她動起手來。”紅珊說到此猛的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磕破了。
“奴婢知而不報犯了大錯,王爺怎麼責罰,奴婢都冇有怨言,但請王爺看在奴婢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把奴婢趕出府去。”紅珊一邊哭,一邊說道,加之額頭上流著血,看著可憐極了。
齊宥看著站在一旁的葉珍珍,眉頭緊鎖,冇有說話,但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一院子的奴才們連大氣也不敢出,深怕在這個時候觸了主子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