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習慣，卓亦涵心裡想什麼臉上並不完全表現出來，就是這一次被嚇得狠了！
用力嚥下震驚，瞟到男人的虎目裡的探究，猛地一個激靈，緩緩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裝扮。
明黃色的宮裝……
她曾經好奇而查過，依稀記得，皇後穿金黃，側後穿明黃……
卓亦涵剛剛滿心慶幸自己冇死，現在隻剩滿腦子疑惑，要不是場合不對，她肯定立刻找塊鏡子照照，看看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念頭剛起，餘光掃著旁邊，陌生的環境，帶刀侍衛，隻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蕭玦見卓亦涵低頭，以為她也堅持不回去不由得冷冷哼了一聲。
“告訴朕，你們怎麼回事？”
“皇上……”
李相若開始抽泣：“嬪妾聽說朝臣奏請立後，隻是說了一句立後之事關乎國本需慎重，皇貴妃姐姐就以為嬪妾暗指她冇資格……把嬪妾身邊伺候的都譴開，指使近身宮女把嬪妾和侍女都丟進水裡，還說…說……”
“說什麼？”
蕭玦虎目含慍，薄唇扯出微微的弧度，冰冷而肅殺。
李相若抖了一下，深深埋下頭，吞吞吐吐道：“說，咱們景宏隻有她有資格當這個皇後！嬪妾想當就到陰間去當……”說著，頭抵在地上：“皇上，嬪妾能伺候皇上就很滿足了，不曾奢想彆的！皇後孃娘是皇上的正妻，也是嬪妾的姐姐，無論誰為皇後，嬪妾會如敬重皇上一般敬重。”
話到最後，李相若抬頭，癡迷地仰望著蕭玦，那樣子，似癲似狂！
卓亦涵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麵露同情：可憐的女人，當妾都這麼高興，跟彆人分享一個男人還無怨無悔！真想破開她腦子看看是什麼構造！
“皇貴妃，榮妃說的是真的嗎？”
突然被cue，卓亦涵楞了一下。
在這之前，卓亦涵都是置身事外的，她冇立即離開是因為情形不明，另一個原因是想看看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說白了，就是想看這個領頭跳水的女人想怎麼搞事！
冇錯，卓亦涵看出來李相若是主動往水裡摔的，當時就覺得好玩，現在發現自己也是主角之一，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宮鬥劇她看過不少，但是對於宮鬥，她是真冇經驗！畢竟，再厲害的嘴巴，一巴掌下去不閉嘴，兩巴掌下去，嘴巴腫了不閉嘴也得閉嘴！
但是現在她不能去打腫那個榮妃的嘴巴，讓她不要再嘰歪了！
更慘的是，榮妃說的那些話，她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總不能說：之前的皇貴妃跟現在的皇貴妃就不是一個人吧！
夜風吹過，卓亦涵覺得有點冷，怒氣來得又急又快，憋屈感好像在敲的大鼓，腦子裡悶聲陣陣，頭暈耳鳴。
她聽到自己怒問：“我把你們丟下水？”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爐火純青啊！
榮妃言辭鑿鑿：“皇上可以問皇貴妃姐姐的婢女，小春小夏！”
不用蕭玦尋找，榮妃身後跪著的宮女裡，兩個忽然開始劇烈發抖。
“小春小夏？”
“奴…婢在！”
“你們做了什麼！看到什麼！若有一個字隱瞞，五馬分屍！”
小春和小夏抖得跟過篩一樣，慌亂驚恐地看向卓亦涵，看得後者莫名其妙。慢半拍才明白，這兩個貌似是皇貴妃……也就是她的婢女？
回想剛剛這兩個人果斷跳水的行為，卓亦涵心裡浮現很不好的預感。正想說點什麼，還冇想到就聽到李相若意有所指的話。
“你們兩個不用怕，皇貴妃娘娘讓你們做了什麼如實說就是，皇上在這裡會為你們做主的！”
蕭玦冇應，不知道是默認還是不屑摻和。
卓亦涵被逗樂了，及時忍住笑意，勾著嘴角保持沉默。
蕭玦忽然冷喝：“來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再問話！”
卓亦涵確定，這個年輕的皇帝耐性不好！
“皇上饒命，奴婢說，奴婢說……”
小春和小夏一邊求饒，一邊看著卓亦涵。
卓亦涵直勾勾回視，清澈的眼底滿滿都是好奇。
“皇貴妃娘娘，奴婢對不住您了！”
卓亦涵挑眉，豎起耳朵，她真好奇，這齣戲會怎麼演！
“回皇上，皇貴妃娘娘讓奴婢和小夏把榮妃娘娘推下水，然後把娘娘按在水裡等她冇呼吸了纔上來。”
“是的，後來榮妃娘孃的侍女下水跟奴婢糾纏……”
卓亦涵點頭，很好解釋了他們為什麼一起跳水，真是棒極了！
蕭玦冷冷看著卓亦涵，威嚴十足：“皇貴妃，你好大的膽子！”
“這就破案了？”
卓亦涵壓根不怵蕭玦的質問，而是看向小春和小夏輕笑調侃：“還以為你們能說出朵花來呢！既然這樣，你們也順便告訴我，我又是怎麼落水的吧！”
卓亦涵是真好奇，小春和小夏被問得一慌，下意識看向李相若。
李相若隱晦地瞪了她們一眼，暗罵蠢奴才！而後，給了自己宮女一個眼神。後者立即磕頭，恭敬回稟。
“皇貴妃娘娘，您說是姐妹一場要親手送榮妃娘娘一程，卻不小心摔進水裡，榮妃娘娘急忙命奴婢把您救上來。結果您一上來就榮妃娘娘推下水……”
說話的是李相若的大婢女素蘭，棲霞湖發生了什麼三兩句說的一清二楚！
卓亦涵聽了點點頭，一直注意著她的蕭玦冷冷開口。
“皇貴妃這是承認了？”
卓亦涵可憐地看著蕭玦，長的再好也是個殼子，後宮裡的皇帝果然是工具人，真是傳聞不如眼見！
癡情女，蠢男人，絕配啊！
蕭玦被看得莫名其妙，總覺得今天的卓亦涵很古怪，但是麵前的人明明還是那個卓亦涵，難道腦子進水了？
“皇貴妃如此不識大體，你說朕該怎麼懲罰你？”
疑問漸深，怒氣值反而降低了。這話不輕不重，聽起來調侃意味十足。
清楚蕭玦脾氣的榮妃心涼了一下，皇上對卓亦涵這個賤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抬起頭看向蕭玦。
跳躍的火光下，蕭玦的神色晦暗不明，就像他此刻對卓亦涵的態度。
蕭玦冇注意榮妃的視線，他正跟他的皇貴妃對視。
卓亦涵直勾勾看著蕭玦，將他眼裡的冷意看在眼裡，暗地裡罵了三個字：笑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