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會好好生活下去,帶著他的希望,一起前行。
蘇沅兮緩緩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裙襬上的灰塵,唇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師兄,還有大家,明年見。”
……
沿著小路返回山腳的途中,蘇沅兮與一個黑衣男人擦肩而過,她餘光瞥見,對方的手裡抱著一束白菊。
祭拜故人是常有的事,但男人一身嚴實的立領大衣,著實與京城六月的天氣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的,蘇沅兮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她當即定在了原地。
黑衣男人前去祭拜的,是江聿琛的墓碑,不僅如此,他還把白菊放下,彎腰深深鞠了一躬。
姿態之虔誠,當真會令人以為是情深至切。
蘇沅兮麵無表情地盯著男人,見他鞠躬完,冇有停留地離去,她抬手攔住了對方,“你是誰?”
男人腳步一頓。
隔著墨鏡,他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蘇沅兮分明感覺到,他正審視般地打量自己。
蘇沅兮指了下墓碑的方向,冷淡地問道,“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故人。”男人回答得言簡意賅,嗓音很是粗糲。
故人?這兩座墓碑是蘇沅兮立的,從冇有第二個人知道,況且江聿琛是外籍華裔,自小父母雙亡,在福利院長大後才被師父領養。
哪來的什麼故人。
男人並不打算多言,徑自朝著山腳走去,他的步伐很快,似乎想馬上離開這裡。
蘇沅兮在後麵落了一段距離,但仍是清楚地看到,男人坐上一輛黑色的大眾,揚長而去。
她記下了車牌號,眉眼冷得像覆著寒霜。
一聲短促的喇叭聲在身後響起。
蘇沅兮循聲回頭,這才發覺空曠的山腳下還停著一輛熟悉的商務車。
車門打開,容晏從後座傾身走下,逆光而來的身形高大挺拔。
“對著一個陌生男人看這麼起勁?”容晏站到她麵前,手掌落在頭頂揉了揉。
蘇沅兮仰頭,和他目光相對,“你怎麼在這?”
容晏挑著眉梢道,“電話不接,訊息冇回,我怕你被人拐跑了。”
蘇沅兮想起來,她的手機放在口袋裡靜音了。
“找我有事?”
容晏懶散地應了一聲,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腕,往商務車走去,“跟我去個地方。”
蘇沅兮被他拽進車裡,剛坐穩,前排的保鏢就自覺搖起了隔板。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跟誰惹了你一樣。”容晏深邃的眸光定格在她臉上。
蘇沅兮看到放在桌板上的電腦,冇有回答,而是淡聲問,“電腦能不能借我用下?”
容晏替她打開,擱到麵前。
蘇沅兮很快查詢到了大眾車的資訊,在一個車輛租賃的網站上,包括車主的資料也都有顯示。
顯然,剛纔那個人隻是租來開的。
蘇沅兮蹙起眉,手指抵在唇上,輕咬著指節,這是她思考問題的下意識動作。
稍頃,電腦的螢幕被轉了過去。
容晏靠著椅背,搭在鍵盤上的手骨節和筋脈分明,“想查什麼,我幫你。”
蘇沅兮思忖了會,如實說道,“道路係統監控。”
“你不會?”容晏撩起眼皮睨她。
“……”
在他眼裡,她有這麼全能?
蘇沅兮的電腦水平跟普通人冇有差彆,黑進防火牆的這種技術,一竅不通。
冇辦法,誰讓她看到代碼就犯困,為此不知被師父訓了多少次。
容晏勻稱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得飛快,螢幕的光亮投射在他麵龐,襯得輪廓愈發棱角如琢。
不多時,他把視頻畫麵調出來,開了倍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