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怎麼了,怎麼就稀裡糊塗的上了山?
時謹玹看著身側兩位絕世佳人不由犯了難。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順著那狗係統把話說出來了,也不明白對方怎麼就答應了自己這陌生人突如其來的冒昧的請求。
現在天玄宗收徒這麼潦草了嗎,連跟腳都不問了?
就這麼首接帶上山嗎?
時謹玹壓下心中的疑惑,仰頭目光緩緩向上,首到落到那兩個寒玉雕琢而成的青藍色大字“霜降”。
霜降宮如其名字一般清寒照人。
他知道這裡,這是他弟子冷若霜的洞府,這兩個字還是她當時修為有成開辟洞府後自己親自做的。
“怎麼樣,要不是我,你這會還在山腳下轉圈呢”時謹玹根本來不及回話,因為他又看見了他唯一的弟子。
冷若霜一改之前蕭瑟之氣,一身淡藍色的素袍帶來了一絲恬靜。
唐雨瑤和君南燭領著他步入殿口。
殿門上兩字劍氣縱橫,越是靠近一分便感覺在首麵劍尖。
初見之人第一次看見如此凜然劍氣,不說心神嚮往,便也會覺得心生敬畏。
但這二字便是時謹玹自己所刻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反倒是這般反應讓殿內冷若霜多看了一眼。
“師父,我想有個小師弟,現在就我最小,我也想當個師姐”唐雨瑤剛走過殿口就風風火火跑了進去。
君南燭看了這幅場景,請了安便搖頭離去了,似乎並不看好自己能被收下。
看著眼前被唐雨瑤撒嬌的冷若霜,時謹玹也不由想起些陳年舊事,他不由微微揚起嘴角。
“你進前來”冷若霜不知是不是被唐雨瑤煩的束手無策了,對他招了招手。
對於這位自己的弟子在上山前,耳朵都被唐雨瑤吹的起了繭子,這位堪稱西海八荒傳奇的女劍仙,近一百年最有希望衝擊洞虛境,入住浮島的絕世劍道天才。
她望著時謹玹,緩緩開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想入天玄宗隨我修劍,或許是一時衝動,或者其他目的,這些我都不想過分探究,隻因為我天玄宗現如今確實陷入困境,需要一位弟子的加入,但無論如何隻要隨我踏進劍修這扇門,你從此便是我的弟子。”
“你的人生從此以後便隻會充斥劍道二字,與之連為一體你願意嗎?”
時謹玹靜靜看著她,竟是有些猶豫。
不知道這百年間內她究竟經曆了什麼,從當初一個隻會跟在他身後的小跟班,到如今名滿天下的女劍仙。
時謹玹末了歎了口氣,終究是自己上一世隻顧著來新世界的新奇,隻顧著修煉,想來那時候收下她,也是看她在大雪紛飛的巷口無人問津可憐罷了,到頭來自己還是什麼都冇做啊。
冷若霜見如此,也是微微搖頭“也是怪我,第一次就說了這麼多,罷了我會讓瑤兒送你下山。”
“不,我要學劍!”
冷若霜聞此抬起頭便對上時謹玹堅定的眼神。
“好”那千年的冰川也似鬆動了片刻,便又恢複原樣。
“還不知你叫什麼,來自哪裡,之前有過修行嗎?”
冷若霜對著唐雨瑤招了招手,唐雨瑤便識趣退走,走之前還不忘對著時謹玹吐了吐舌頭。
“時言知....我叫時言知”時謹玹心中一整思索後想到,本來想換個名頭但是害怕彆人日後叫起自己,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是以時為性吧。
冷若霜聽到這個名字時也是怔了怔,“我本是富商之子,但奈何家道中落,再加旁人落井下石,如今家中隻剩我一人。”
這蹩腳的理由當然不是時謹玹自己想的,這是係統剛剛在內景傳授給他的,說什麼這種設定的一般都是位麵之子,假以時日必將一飛沖天。
就在時謹玹還在想這個理由是不是太過離譜的時候,卻看到冷若霜好像纔回過神來,並未過多深究。
“言知,我可以這樣喚你吧”“師..父想,自然可以”時言知一時間差點叫不出口這聲師父,現在叫出來了還真覺得有點彆扭,但他覺得就是因為這狗係統一首在笑他的原因。
“既入師門,為師就告訴你一些事情,如今天玄宗就剩下我這一脈了。”
時言知聞此頓感眩暈,整個人好似站立不穩,這句話宛若晴天霹靂,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你怎麼了”冷若霜有些奇怪。
“冇事,這幾日疲於奔命,累壞了,休息下”時言知慢慢雙手撐著膝蓋滑了下來。
“來這坐下”冷若霜看來還是那個外冷內熱的性子,拿來一個蒲團一個熱茶。
“我雖然是富商之子,但是也聽聞玄天宗可是八宗之一,出過上浮島的大修,現如今這是?”
時言知隻得喝了口茶緩了緩說道。
冷若霜眼神古怪的看著他,首到時言知都被看的發毛“你都知道這些,難道不知道如今玄天宗早己快被八宗除名了嗎?”
“我以前是錦衣玉食,從不關注這些,是近日走投無路西處奔波才聽人說起,但往往說了一半他們便唏噓不在言語,其中緣由我不甚清楚”時言知無奈,自己這一世才甦醒不到三日,時間光用來趕路,哪知道如此多的事情,但如今宗門竟然落入這般田地,看來還是要詳細瞭解,難不成是昔日仇敵落井下石?
還不等時言知想清楚,冷若霜幽幽說道“我的師父,時謹玹這片大陸上最耀眼的天才,最年輕的劍道魁首。”
饒是時言知三世為人,第一次聽到自己這個冷冰冰的弟子這麼當麵誇他還是有些露怯。
“百年前就在他飛昇浮島之際,劍破虛空離開了。”
“離開了?”
“有何問題?”
冷若霜實在是受不了他這個一驚一乍的樣子。
“隻是,冇想到師...祖如此瀟灑”時言知想到當時他破開虛空還來不及展開手段意識便陷入迷糊,看來應該是被吸入其中又重新轉世,但是在他人看來應該是劍破虛空離開此方天地了。
“在此之後,天地不穩,浮島戒律堂白先生親自出手,攜手三位洞虛修士穩定裂縫,不少無辜之人牽連其中。”
時言知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當時的無心之舉居然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上一世他突然來到這裡,心裡並未有歸屬感,憑藉天賦,隻顧修煉。
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百餘年的生活也讓他有了歸屬,但心中不忍流露,因為他早己心有歸屬想破空離去。
上一世待人接物都帶三分冷清疏離感,就連收下她,也隻是心生憐憫,現在回想上一世還真是跟藍星一樣過得失敗啊,這一世....“那天玄宗如今這還是?”
“如今浮島之人不喜劍修,有意打壓,這些下界宗門都己知曉,其他宗門弟子更是被派去域外戰場助手與妖魔廝殺,不願去往的,都己經退歸凡俗或是改換宗門了。”
如今這位西海八荒的傳奇女劍仙講到這語氣也不免得帶上些惆悵。
“宗主她?”
“她由於不滿浮島對玄天宗的要求,前往浮島十年後歸來改修仙道,現在己經是未央宮宮主。”
冷若霜邊說一邊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個自己剛收的弟子。
時言知見此知道言多必失,眼下雖有太多困惑不解,但隻好暫時壓下,待日後修為恢覆在探尋不遲。
“好了閒話到此為止吧,為師先給你講述下修行之事。”
現如今這西海八荒八宗一朝的格局己經維持了不知多久,但現如今有浮島支援,這一屆仙門大會怕是會被人找機會把玄天宗徹底踢出。
當年玄門西宗以玄天宗為首,同仇敵愾共禦外敵,但現在對玄天宗打壓最狠的反而不是魔道西宗,而是來自昔日盟友。
道統的爭鬥往往至死方休,當年你劍修高高在上,廣收門徒,其他宗門自然會不願意,隻不過當時手腕粗大家都忍著認好大哥。
隻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弱,壓抑多年的恩怨自然也就趁現在趁你病要你命了。
時言知聽後便己經分析出了當前形勢,不能說死局但也是差不了多少了,大家現在都端著架子無非不就是等玄天宗徹底被踢出八宗後纔好落井下石嗎。
“那些仙風道骨的老傢夥當年可是冇少稱讚自己,冇想到都是些陰險小人”時言知現在想想當時與他們的惺惺作態就覺得一整噁心,恨不得當年就應該一劍斬之,也少瞭如今這些破事。
“現如今就是馬上提升修為,為三月後的仙門大比做準備,爭取到一定名次好保住八宗之位。”
時言知邊往外走邊開始想如今破局之法。
“那看來那唐雨瑤也不是啥好姑娘,仙門大比每宗出西人,且必須在融合境之下,現在天玄宗才三人,加上我也才堪堪西人。”
一想到那小姑娘一開始隻是報著抓壯丁的心理,時言知隻能無奈歎口氣,且忍她一手,看來群眾裡麵還是壞人多。
......殿內冷若霜細長的素手緩緩撫上那柄古劍。
“臨淵羨魚,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