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楊廣下令欲要率先鎮撫宇文述。
而在宦官前往傳令的時候。
徐國公,左衛大將軍宇文述的軍帳之中。
兩鬢髮白的宇文述眉宇之間儘皆都是威嚴,他看向身側披甲的宇文化及沉聲詢問:“軍中糧草還夠幾日之用?”
“五日。”宇文化及氣質陰冷,說話之時更有一股寒意滲透而出。
這並非是他有意為之。
而是自從修煉成冰玄勁之後,他便這般模樣。
除非冰玄勁能夠徹底大成,否則這般寒意便難以收斂。
不過宇文述卻並不在意,反而因為宇文化及這般寒意而感到些許安慰,哪怕此次征伐高句麗損失不小,但隻要能夠給宇文化及積累一些戰功就足夠了。
此次征伐高句麗。
儘管聲勢依舊浩大。
宇文述卻早就知曉此次依舊還是必敗,隻因黎陽郡督運糧草的楚公楊玄感明顯有意拖延糧草,甚至圖謀不軌。
早在數日之前軍中糧草就已告急,但接連數次催促楊玄感卻一直都不按時發運糧草,更是藉口水路反賊眾多,這豈不是可笑?
什麼樣的反賊敢阻攔這般大事?
終究還是楊玄感生有二心,甚至可能是圖謀不軌。
如今更是過分,軍中糧草隻夠五日之用,楊玄感卻是依舊拖延。
這就讓宇文述有所領悟,他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楊玄感反期將至!”
“反?”宇文化及眉頭一挑,輕蔑的說道:“他有這種實力?”
楊玄感雖是襲爵楚公,名譽天下。
但其人卻是驕傲而迂腐,根本不是成事之人。
所交雖廣,亦多是文人書生,於軍隊之中並無太多交際。
這般之人,如何能反的起來?
“楊玄感此人早年間便跟秦王楊浩暗中聯絡,甚至有意廢掉楊廣,扶持秦王楊浩登基為帝,這件事雖是隱秘至極,但我卻知曉一些。”宇文述搖頭說道:“更何況,楊廣急功近利,想要削弱門閥世家。”
“上次征伐高句麗,就已讓他威望損失不少。”
“如今再度征伐高句麗,半月卻未曾破遼東城。”
“這般情況之下,楊玄感若是在後方造反,以其父楊素遺留的人脈再加上他自身這些積累的底蘊,未必不可能營造出一番場麵。”
聽到這番話,宇文化及眼眸瞬間明亮起來:“那我們是不是。。。”
“不可輕舉妄動。”宇文述擺手說道:“楊廣雖是急功近利,但終究是法統所在,大義所在,所掌握的軍權、勢力亦是不弱,現在造反不過隻是為王先驅。”
“法統?大義?”宇文化及冷笑一聲:“楊家有什麼法統、大義,不過是篡北周而已,就算是北周也不過是篡西魏而已,禪讓?說的好聽罷了。”
宇文述他們這一脈雖不是昔日北周太祖宇文泰的嫡係。
但卻是跟宇文泰是屬於同源。
楊堅昔日為大司馬,勢力龐大,逼迫北周靜帝禪讓。
彆管說的多麼正義凜然,但是依舊掩蓋不了奪宇文家祖業的事實。
宇文化及自然對其不滿。
“如今可不是北周、西魏時期,便是禪讓、篡位,你當真以為還是以前那般兵強馬壯者為王?”宇文述微微歎了口氣:“便是真要做,也得等為父官至司徒,或是你玄冰勁大成突破到了大宗師境界方可緩緩圖之。”
這些年宇文述裝孫子,早就裝的有些累了。
但不這般又能如何。
楊堅、楊廣父子可不是什麼善類,若非是宇文述委曲求全,如履薄冰。
宇文閥也不可能在有這般地位。
“我自是知曉。”宇文化及不以為然:“那現在該如何?就這麼困在遼東城?”
“自不是這般,為父打算明日便向楊廣請求兵出平壤。”宇文述心中早有打算,甚至打算趁此機會搏一搏:“而後便整頓兵馬,養精蓄銳,隻要楊玄感一造反,便立刻請命回師平叛!”
“相較於遼東城這般各懷鬼胎,區區楊玄感叛亂自是手到擒來。”
“那時,你也就能博一些功名出來。”
“最好能夠得到禁衛總管的職責。”
宇文化及聞言,冷漠的神情也露出笑容,他若是為禁衛總管,便可順勢接管禁軍防衛,隻待時機成熟,想要造反還不是易如反掌?
就在這時。
軍帳之外忽然有聲音響起:“陛下宣大將軍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