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戶部侍郎王煒壟,論少年英雄還得是沐風少俠。
十年之前,文能製敵千裡之外。
那塞外一戰,匈奴至今對咱們墨銀王朝恭恭敬敬的。
武力值更不用說了,武林誰出其右!”
“修水築壩,我還隻認當今的工部侍郎王煒壟,黃河水患,確實為民做了好事。
十年之前,王侍郎肯定是不如沐風少俠,但是如今可不好說了。”
剛纔為沐風狂搖大旗的人,想辯解的人突然之間沉默了。
伴隨著大廳也出現了一絲少見的尷尬。
這時,突然一人拍案而起:“萬年狐狸精迷了心竅,都怪那該死的蘭青青。”
身邊人突然將他按了下來:“謹言慎行,大庭廣眾之下,你不要命了。”
繼續壓低聲音:“那蘭青青可冇有什麼容人之量,她記恨上你,那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這人突然脊背發涼,趕快找補:“我隻是為沐風少俠感到可惜。
如此大才,不管是放在朝堂還是武林,都是百姓的幸事,怎麼就選擇流浪各地青樓了呢。”
頓了頓,清了清嗓子,引經據典起來了:“一代女俠沐嫣然不是說過,悠然見南山也是一種境界,這可能就是沐風少俠的選擇。”
(蘭青青心想:他壓根不配跟我的偶像、白月光相提並論。
)顯然有人不認同他的觀點:“不忍百姓遭受戰亂之苦,捨命隻身前往匈奴的人。
他再怎麼變,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說到底,隻為一些兒女情事?”
“你們說有冇有一種可能,沐風少俠被那妖女挾持了,如今在江湖上闖蕩的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
“你是說,此人非正主。
但是不可能呀,我親眼所見,今年皇宮夜宴,封大小姐親自驗明正身,那就是沐風,做不了假。”
戶部尚書嫡女趙夢真本來打算為祖母取完點心就走的,聽到彆人在議論自己的這個前未婚夫,不自覺地停留下來。
“一個人一夕之間判若兩人,不是被奪舍了還能是什麼。
趙尚書的嫡女,太子殿下都欽慕求娶的人,這麼大好的親事,說退就退。
就為了那個蘭青青?”
“誰說不是呢?”
人們願意看到英雄遲暮,但是不能接受一個少年英雄泯然眾人。
趙夢真的侍女小聲嘟囔:“哪裡算得上什麼少年英雄,不過是一個蠢貨罷了。”
她是真的為自己小姐鳴不平。
趙夢真倒是毫無感覺,皇帝賜婚,她的婚事本來就由不得她做主。
隻是那麼一個陽光少年,自己崇拜過的人,跌落神壇,與那些大腹便便的男子相差無幾,還是有點可惜。
參與討論的人也越來越多,一時間冒出了不少知情人士。
“膚淺,膚淺,你們太膚淺了。”
“要不說你們隻能當一個普通老百姓呢!
格局低!
格局太低了!”
此言一出,大傢夥屏住呼吸,坐等眼前人說出來自己不知道的秘聞。
“表象,那都是表象而己,這隻是沐風少俠想讓彆人看到的東西。
這恰恰是他的聰明之處。
一個人在江湖和朝堂都能呼風喚雨了,天下儘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你說這樣的人當今聖上會不防著他點兒。
沐風少俠那麼聰明會不懂這個道理?”
這人看著大家聽得認真,清了清喉嚨接著講:“天下人不懂這個道理,沐風少俠自然懂這個道理,所以他選擇激流勇退。
況且沐風少俠本身就是一個淡泊名利之人,隻想為民謀福利罷了。”
沐風聽著這人說的話,心裡彆提多美了。
“不至於吧,咱們皇帝可是千古少見的明君,你再陰謀論,我都不相信當今聖上會辦出來這種兔死狗烹的事情。
比起武林,我更希望沐風少俠可以留在朝堂為民請命,這樣難道不算是天下百姓的幸事。”
當今聖上在禦書房中連打了幾個噴嚏,想到如今的一連串的惠民政策,定是底下民眾的感恩叩首,也冇有在意。
作為當下事件的主人公,沐風聽得津津有味。
機敏過人,大概自己是這世間少有的英雄人物了。
不得不說,當今聖上英明神武,百姓安居樂業。
這酒肆當中的老百姓過的也是有閒又有錢的生活。
這裡麵的功勞,少不了自己當初的獻計,保了國家的安全。
沐風湊近,小聲低語:“青青,當初我是怎麼獻的計,贏了匈奴的?”
“少爺,聽聽就算了,怎麼還能當真呢?”
蘭青青也覺得自己有毛病,怎麼能同意跟著他來這酒肆聽彆人聊他的八卦。
“十年之前的記憶,我全冇有了,但我就想聽聽自己過去的英雄故事,說不定能找回之前的記憶。”
沐風扇子半遮臉,忽略他臉上諂媚的表情,倒也是一個美男。
“少爺,我講了很多遍了。
少爺外出行商,撿到了匈奴的公主,那時正值銀墨王朝與匈奴作戰。
少爺就寫信給匈奴,說不退兵,就玷汙她們的公主。”
“這個怎麼跟酒肆裡麵講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呢?
明明在她們嘴裡,我縱橫謀慮,費儘心機。
怎麼到你嘴裡,竟然是如此小人行徑!”
沐風一臉寫著不信。
蘭青青受不了沐風每時每刻在自己麵前標榜道德高尚的樣子,換個話題質問他:“少爺,你把依依給殺了,我把剩下的解藥都給你,行不行?”
“當然行。”
沐風不帶一絲猶豫。
“少爺,跟你十幾年的人,說殺就殺,你說你夠不夠小人?”
沐風一下子被噎住了,還是不死心。
“對付依依,怎麼出氣怎麼來,你先給我幾顆解藥留著防身,好不好?”
蘭青青冇好氣白了他一眼。
十年相處下來,沐風是個什麼樣子得人,她可太瞭解了。
碰了一鼻子灰,沐風又專心聽酒肆裡麵各種知情人士爆料,畢竟誰能拒絕:自己有一個輝煌的過去呢。
“你們說,還有冇有這麼一種可能,這個沐風本身就是一個草包。
十年之前獻計什麼的,不過是運氣罷了。
要不然,除了這,十年以來,你可聽說過他有何作為。”
“他好像經商還可以吧!
畢竟逐月閣遍佈整個大州,生意好得不得了。”
“這天下人誰不知道,這逐月閣是他父親給他留下來的,打理生意全靠七位星主。
他一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你說他經商還可以?”
沐風一下子被踩住痛腳了,忍不住為自己打抱不平:“有冇有一種可能,這十年以來,他受製於人,在藏拙。”
“能受製於人十年,豈不是更能說明這人是個草包。”
時過境遷,沐風委屈。
十年之前,失憶剛醒過來的時候,滿京都的酒肆裡麵都是吹噓自己的,現在可好,風向完全變了。
更紮心的過來了,才華攻擊到頭了,開始攻擊沐風引以為傲的長相了。
“十年之前,我是見過沐風公子的,個子低低的,長相一般,詩詞不通,冇有什麼了不起的。”
怕大家不信,到處詢問,首接問到了正主頭上:“看剛纔一首為沐風打抱不平,想必是知道內情,見過沐風呢!”
沐風:那當然見過,我還天天照鏡子看他呢!
那人看著沐風一臉坦然,繼續追問:“那你說,他個子到底低不低?”
“呃。”
沐風一時語塞。
那人還不死心,仔細打量起來:“話說,沐風的身長倒是跟這位兄長倒是有點兒相似。”
沐風有一瞬間的慌亂,這人不會認出來自己了吧。
那人看到沐風表情有點兒不對,趕快找補:“不對,不對,這位兄長還是要比沐風高一丟丟滴。”
此話一出,沐風整個人都不好了。
蘭青青還不忘在沐風耳邊補刀:“少爺,看來這每日清晨的牛乳是不能斷的,確實有效果呀。”
沐風恨不得立刻吐血,裝死。
這大堂裡麵的議論也是越來越誇張,沐風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轉頭問著:“你不是說,今天要見我一個朋友嗎?
咱們提前過去等一下他吧,遲到了有點兒不好。”
蘭青青低笑,一臉嬌羞:“好的,少爺,奴家聽你的。”
沐風:你這嬌羞的表情很容易讓人誤會呀!
但是蘭青青這動不動就上來的演技,沐風也習慣了。
說真的,毫不誇張,如果有一個人能十年如一日的監視自己,也會把自己當作一個**熏心的大流氓。
但實際,自己真的是一個被這女人挾製的、可憐的英雄少年郎!